白泽现在脸色非常难看,虽说他主动断开了和秦昊之间的联系,并不代表他就对外界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相反,他俨然已经察觉到了问题。
前一秒秦昊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后一秒他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失去了意识,紧接着他的气息也愈来愈弱,给白泽的感觉就好像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已经濒死一般,如果说气息可以隐藏能拿来骗人,但秦昊身上的生机或者说生命力是骗不得人的,现在的他就像是狂风骤雨摧残之下的一根小草,随时有被连根拔起的可能。
能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对秦昊出手,竟然连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察觉,白泽很清楚,只有可能是星神动用了星辰大道。不过,他属实有些不理解,就算星神真的想要杀了秦昊,以它的实力还需要动用自己的大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面对太清境的圣人呢!
妥妥的杀鸡用牛刀。
不过,不管星神存有怎样的心思,这其中是否有问题,白泽都不敢去赌。秦昊对他来讲实在是太重要了,沉睡,躲藏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重见天日,想要获取自由,就只能依靠秦昊,这是他和妖族唯一的希望。
就在白泽已经打算显露真身护住秦昊之时,秦昊忽然自己睁开了眼睛,一直在衰退的生命力和气息也渐渐止住颓势,稳定下来。
“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出声?你自诩为神的子民,仆役,为何不向我等祈祷,求饶?你求我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吃那么多苦头,还是说,在你心里根本就不存在对神明的敬畏?!你一直都在骗我?!”
星神平静的说道,看不见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感,饶是秦昊一时间也难以判断对方的态度。
“不求饶只是因为我觉的没什么必要,您想要看到的也不是一个软弱的人,不是吗?星神大人是高高在上的神明,您想要抹杀我根本不用费那么多功夫,在我看来,任何事都有一个缘由,您没有理由用那种方式对付我一个小辈,看似好像是折磨,实则更像是考验。您为何要考验我?只有一种可能,您有任务交给我去办。如果我求饶了,我撑不下去考验,那我可能真的就要死了。”
秦昊的回答并非空穴来风,黑暗之中,他已经在脑海里过了无数次,将每一个细节都在回忆里探究了不知多少回,这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星神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很聪明,但我不喜欢你,甚至我觉的你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你的心思太多太杂,我见过太多太多的海族小辈,他们无一不有着对先祖,对神明的信仰和敬畏,在你身上我看不到这些。能够得到传承,他们连命都可以不要,对我等更是感激涕零,质疑这种事压根就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而你,我很难保证能控制的住,你表面上看起来表现的很卑微,实则骨子里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连舍命得来的传承都可以拒绝,若是在任务中遇到什么危险情况,在保全你自己和背叛我之中,我相信你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秦昊心中暗暗点头,他承认星神说的没错,他并不存在什么信仰和敬畏,对所谓的神明更是无感。星神在不知道他是人族的情况下就能做出这样准确的判断,看来也是个聪明人不是那种纯莽夫,这样更好,和聪明人打交道更容易活。
他并不害怕星神会弄死他,因为他已经渐渐地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星神大人,您需要我不是吗?我是你唯一的选择。”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很多,即便你是唯一的选择,我也依旧可以不选,到那时,你的小命就只能留下了。所以,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拒绝传承?”
话题再度回到了原点,显然,星神太看重这个了,这也是它现如今唯一一个搞不懂的地方,或者说,传承中肯定有能制约秦昊的东西,只有接受传承,星神才能对他放心。
正是因为秦昊也在这么怀疑,所以他更不可能同意接受传承了,且不说可能会暴露白泽的存在以及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会莫名其妙被所谓的神明制约,他怎么可能愿意?
“我资质不怎么样……”秦昊一本正经的解释。
星神眉毛一拧,差点没开骂:“你要是资质差,那我这么些年见到的小辈就全都是垃圾了!都到了这个份上还在跟我抖机灵,真当我不敢杀你?!”
秦昊沉默片刻,刚要开口,星神却率先说道:“我算是发现了,你这小辈口里没一句实话,我劝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想清楚了再说,机会只有一次,想活命就给我掂量清楚喽。”
秦昊故作犹豫,好像非常为难的样子,老半天才开口:“我是鲛人族的少主,我们鲛人族如今在海族之中已是垫底的种族,只能靠附庸强大的族群生存,随时都有被覆灭的可能,即便我在族中地位显贵,可在王城之中,我其实是个奴隶。您也知道,奴隶意味着什么,在所有人看来,我被送进这里几乎等同于找死,如果我不但没死,还得到了超出那些强大族群天才都没资格得到的好处,我在外头将寸步难行,甚至还会有被杀掉夺取造化的可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怕好处再多,大饼再怎么美味,没命吃都是一场空,我宁愿不接受传承,能活着出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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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油加醋这项技能秦昊算是点满了,他也是欺负星神这帮人躲在这里终年不见天日,与外界隔绝已久,不知道其底细。毕竟,他来到王城还不到十天,即便星神接触过上一批的试炼者那也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根本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相反,他在某些地方并没有撒谎,那些弱小族群在海族之中确实过的凄惨,这王城之中更是奴隶小命不值钱,只要星神看过那些试炼者的记忆,就应该知道他没说假话。
有道是,谎言不难察觉,真假参半才是最难分辨的!
信息差已经让星神信了大半,不过,没有手段制约,它仍旧无法信任秦昊。
“你有如此心性,又有这般天资,只要你能成长起来,再现鲛人一族的荣光并非不可能。你也知晓我有重大的事情交给你去办,不仅关乎我等存亡,就连海族的未来也在其中,如果你不肯接受本神的祝福,那你便不能离开此地。我可以向你保证,给你的赐福只是一种保护手段,不会有他人能察觉到,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择。”
星神显然不愿再跟秦昊纠缠下去了,就差明说它是要给他下个晋制。
秦昊眉头紧蹙,皱成一团,他已经被星神逼到了墙角,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对方的杀意,只要他敢不同意,对方就会立刻将他镇杀在此,可若是同意,那晋制一下,万一身份暴露,他还能不能活也是未知。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体内金砖微微震动,秦昊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微微躬身:“星神大人要给小人赐福,小的不敢不从,只希望大人您能遵守诺言,放小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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