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犹豫了一下,周云道:&ldo;秋兄,我,呢,我给你提一个人你看看怎样?&rdo;眉梢子一挑。秋离道:&ldo;好小子,你倒给我穿针引线起来,老友,你不用说出来我也可以猜到你想提的是谁!&rdo;
周云道:&ldo;你说说看?&rdo;
坐直了身子,秋离严肃地道:&ldo;我先问你,老友这是谁的意思?&rdo;周云坦然道:&ldo;我自己的意思。&rdo;
摸摸胸口,秋离道:&ldo;好极了,没有别人给你委托或暗示么?&rdo;迟疑片刻,周云道:&ldo;没有委托,但不能有点暗示?&rdo;秋离道:&ldo;还好,只是暗示没有关系,装装糊涂就过去了,老友,我之所以这样问你的原因是,免得日后大家见面发窘,为了这种事,伤感情是最划不来的了,现在我答复你,老朋友,不要给我引合亲事,更不要替我推荐女人,这一类的问题,我必须自己设法!&rdo;
周云失望地道:&ldo;你拒绝了?&rdo;
笑了笑,秋离道:&ldo;不是拒绝,是心领了。&rdo;
有些冒火,周云道:&ldo;但是,你甚至还不知道我要给你撮合的是哪一个人……&rdo;端起茶杯来大口饮了口茶,舔舔嘴唇,秋离道:&ldo;你的眼睛已告诉了我。&rdo;
周云大声道:&ldo;谁?&rdo;
以指比唇,轻轻嘘了一声,秋离压着嗓门道:&ldo;你那宝贝师妹,衣霜,是么?&rdo;吃惊地看着秋离,周云愕然道:&ldo;你,你怎么知道?&rdo;淡淡一笑,秋离道:&ldo;在江湖横行了十来年,假如连这点小苗头都没看出来,我今天还能活蹦乱跳地坐在这里称英雄么?&rdo;周云低促地道:&ldo;秋兄,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要给你引荐的人,就是我的师妹?&rdo;唉了一声,秋离道:&ldo;本来,老友,你一直是很有头脑的人哪,莫不是这些天来的喜气冲晕了你的脑袋了,连这么点鸡毛蒜皮的道理也想不出来?&rdo;
面罩后的脸孔倏热,周云忙道:&ldo;别瞎扯,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的?&rdo;伸了个懒腰,秋离笑吟吟地道:&ldo;好吧,幸运的朋友,我问你,这楼上楼下,一共有几个女人?&rdo;周云道:&ldo;两个!&rdo;
秋离大笑道:&ldo;这不结了?一个是你的准者婆。另一个就是你那宝贝师妹,你不会将你那位准老婆送给我,自然你要介绍的就是你那师妹了!&rdo;
低低地,周云道:&ldo;不过,说不定我会将别的女人替你引合呢?&rdo;哧哧笑了,秋离道:&ldo;别的女人?你哪里还有个别的女人!
最早你在天山派,在天山派你已和艾小攻打得火热,那时你不会去找别的女人,离开天山派后你投入这里,不久就出了事,因而更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了,你自己也想想,在你生命的经历,生活的圈子里,异性方面除了你的艾小玫就只认识你师妹,我问你,你到哪里去给我推荐别的女人?&rdo;顿了顿,秋离忽然古怪地道:&ldo;说到这里,一个久存我心底的疑团,也顺便可以向你提一提了!&rdo;
周云迷惑地道:&ldo;什么疑团?&rdo;
秋离淡淡地道:&ldo;等一下再说,老友,你师妹的事既然没有人委托你,你不必自找麻烦,以后也不要再提起了!&rdo;喟叹一声,周云遗憾地道:&ldo;秋兄,莫非你嫌她不够美?&rdo;耸耸肩,秋离道:&ldo;非也!&rdo;
周云又道:&ldo;那么,是不喜欢她口舌太利?&rdo;摇摇头,秋离道:&ldo;正相反,我喜欢利嘴利舌的女孩,那样才显得精灵活泼!&rdo;
周云纳罕了,他道:&ldo;既是你不讨厌她,却又为何不接纳我的一番心意?&rdo;望着对方,秋离真挚地道:&ldo;老友,我很感谢你的关照与爱护,你的师妹我也很喜欢她,但是,那仅是一个哥哥对妹子的喜欢而已,就如同你对她那样。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并非我心目中的那种妻子典型,而她与我的个性也大不相同,老友,你可能会知道,对于女人,尤其是可以和我们相匹配的女人,你要了解她是否适合你,并不须要多少年的长久时光,往往,只要一刹那或者几天的接触也就够了……老友,你的师妹秀外慧中,伶俐巧黠,般般样样全是个中癣她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只是,我们不适合,如此罢了……&rdo;周云无可奈何地道:&ldo;你既是如此说,那也勉强不得了!&rdo;
秋离平静地道:&ldo;对于这件事,你是得到谁的暗示呢?&rdo;沉默了一下,周云道:&ldo;小攻。&rdo;
哧哧笑了,秋离道:&ldo;我那准嫂子为何忽兴此念?莫非乃是投桃报李,推己及人?&rdo;两只手在大腿上搓了搓,周云低声道:&ldo;是师妹者在小玫跟前夸说你多英俊啦,多潇洒啦,又恢谐啦,又豪迈啦等等,私下之意,宛似对你十分倾慕……所以小玫才兴此念,要我来探探你的口风。&rdo;
想了想,秋离道:&ldo;那么,你就说未曾说出好了,也可以告诉小玫讲你刚一露出意思,我便表示我也早有了心上人在等着我啦……&rdo;。
周云又好气又好笑地道:&ldo;你叫我骗小玫?&rdo;笑了笑,秋离道:&ldo;这总比你照实说了来得好,如果你把方才我讲过的话传给你那准老婆,她若万一把不住口,说给你的师妹听,老友,这后果可就大大不妙了,到了那时,我固然不好意思,你就吃得消么?&rdo;苦笑一声,周云额首道:&ldo;不错,我只好告诉小玫我没有提过此事了,我说我还没开口你已司了我些别的事,一打岔就忘记提了……&rdo;忽然想起了什么,周云又道:&ldo;是了,方才你说有一个疑团要问我,是什么疑团?&rdo;瞅着他,秋离怪异地笑道:&ldo;小子,你骗了我一次!&rdo;
大吃一惊,周云急得举起右手道:&ldo;什么?我骗过你,秋兄,我骗任何人也不会骗你啊!你不要瞎猜,乱给我扣帽子,我可以赌咒,可以起誓!&rdo;
摆摆手,秋离拉了他高举的手臂,笑道:&ldo;慢来慢来,事情并不严重,而纵然你那一次是骗我的我也不怪你,因为你用心至善!&rdo;
又急义气,周云道:&ldo;不,秋兄,你一定要说清楚,我不愿意叫你在我人格的记忆上划一笔污痕!&rdo;
秋离笑道:&ldo;真要我说?&rdo;
用力点头,周云道:&ldo;真要!&rdo;
拿起杯子来嗓了口茶,秋离平静不波地道:&ldo;也好‐‐&rdo;双目的芒辉是柔和的,温照的,秋离低徐地道:&ldo;老友,记得我一再问你,尤其在进入天山山麓之时也特别提起过,我问及你面容被毁之事,你现在的两个师父知不知道?你告诉我,他们二位不知情,事实上,他们是晓得的,呢?&rdo;全身哆嗦了一下,周云缓缓垂下头去。良久,他才仰起头来,一双布罩后的双眸充满了凄惶与愧疚,唏嘘着,他道:&ldo;你大半讲对了,秋兄,不错,我面容被毁之事,二位恩师后来才知道,但他们却不晓得是天山派庇护下的&lso;无边湖&rso;属下丁骥所为!&rdo;
唇角一撇,秋离道:&ldo;他们也没有迫问此事?&rdo;周云沉重地道:&ldo;逼问了很久,但我不欲连累二位恩师,是而一直坚不吐实,因为我知道,设若二位恩师完全明白了这件事,他们便拼着老命也会赶到天山讨还公道,且不论胜负何属,流血残命将难免,另一层,天山派原是我旧日师承门墙,他们不义,我却不能不仁,而二位恩师,又是我眼前的亲尊,厮杀起来哪一边受到损伤,也都是我所不愿,也全皆我之罪孽,为了我个人之事,为了丁骥那畜生,这般大兴干戈实在不值,所以,我就打定主意,坚不吐露我是为何遭此灾祸,二位恩师逼急,我也只告诉他们乃旧日仇家所为,那仇家亦已被我杀死,到了今天,二位恩师还不能断定我到底是被谁陷害的……&rdo;惶惊地看看秋离,周云哑声道:&ldo;秋兄,方才我说的全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怕你会对我的二位恩师有了误解,因此诓你那一遭……我与你论交至今,也仅仅就是那一遭而已真切地一笑,秋离道:&ldo;我知道,而我也并不怪你。&rdo;
周云如释重负,他期盼地问:&ldo;秋兄,你恕有我了?&rdo;哈哈一笑,秋离道:&ldo;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妈的,你就是一张嘴巴巧!&rdo;
宽怀地跟着笑了。周云道:&ldo;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乃我诓你的了。&rdo;
侧首凝视着窗外四合的暮色,那些灰灰沉沉烟霭似的也飘进了房内,以至令屋子里的光线都黯弱得晕茫茫的了,秋离安详地道:&ldo;第一,你告诉我你颜容被毁,而你二位师父不知道,时间上不对,你是被天山派驱出门墙之后不久发生此事的,那时你大约方才投入&lso;中原双绝剑&rso;的门下,显然尚不曾学得什么东西,但你和我见面时却几乎尽袭了&lso;中原双绝剑&rso;的绝活,而这些本事又决非三两个月的短短时光内能以学会的,可见你容颜被毁以后又回到&lso;中原双绝剑&rso;这里来了。是么?&rdo;周云老老实实地道:&ldo;是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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