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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第1页）

8点15分，天皇来了，面容有些憔悴。他身穿大元帅陆军服，佩带红穗军刀，脚穿拖鞋，胸前佩大勋位菊花章的略章。天皇用银筷作夹起来的样子，算是用膳过了。天皇走了出去，仪式就结束了。然后，天皇兴致勃勃地邀请别浦将军和海军军令部长共进早餐。有箭鱼、汤、炖菜、渍菜、大米饭。

别浦将军觉得箭鱼的味道很美，心里却在等待天皇的垂询。

海军军令部长先作了导言，说：&ldo;将别浦君从支那华中战场紧急召回，陛下是想听听战场指挥官的切实意见。&rdo;

别浦将军受宠若惊地深鞠了一个躬，说：&ldo;请陛下垂询。&rdo;

天皇用欣赏有嘉的眼光看着自己的爱将，和悦地问道：&ldo;目前，支那派遣军陷于两难境地。一方面，华北方面军从北路占领了北京、天津、太原、张家口等城市；华中派遣军由南路攻陷上海和南京。从表面上，军事进攻进展顺利，大有乘胜前进，一举灭亡支那之势；另一方面，内阁中有人看出支那这块土地也实在太大了，经过与支那军队的几次大战，所付出的胜利果实代价极其沉重，速战速决灭亡支那已绝无可能。明年的攻势如何布局，想听听亲临第一线作战的将军的意见。&rdo;

别浦将军深有同感地说：&ldo;陛下，攻占华北和华中以后，我军的兵力犹如一块皮条，已经绷得很紧了，如果再往里深入，兵员补充、后勤供应更加困难，皮条就有绷断的危险。而支那地广人多，兵源充足，特别是淞沪之战已经使支那人将局部战争转变成全面的抵抗。而南京的失陷，严重地影响了美、英等国在长江中、下游范围的实际利益，促使美、英转而公开支持蒋介石及其政府的抵抗，这于我军不利。何况蒋介石手里还有200个正规师，其中一半是中央军的精锐。&rdo;

天皇露出忧虑的神色说：&ldo;不瞒将军说，从今年年底开始，日本已经出现经济危机的迹象，明年将会是拮据的一年，这势必会影响进攻的态势，将军有什么应付的良策吗？&rdo;

别浦左卫门对经济危机深有同感。他的勤务兵家遭变故，老父饿死，妹妹为了抵债，被卖到东京当妓女。靠妓妇女的血泪来润滑战争机器，不能不让别浦将军震惊，极想为陛下分忧，但还是不敢妄自尊大，便小心地看了海军军令部长一眼。

海军军令部长鼓励地说：&ldo;陛下准备召开五相会议，请别浦君放心贡献自己的心得。&rdo;五相会议是由天皇提议成立的由首相、外相、藏相、陆相和海相组成的专门负责对华战争的核心机构。&ldo;五相会议&rdo;成立之后，连续召开会议，通过对中日两国国情、军情的研究分析，决定集中日本的军力，对中国连连用兵。

别浦看准时机，单刀直入进入正题，说：&ldo;孙子兵法说不宜久战。至少在明年即1938年8月以前不能对武汉发动新的攻势，而是巩固占领区，对在华派遣军进行补充和整顿，待作好充分准备之后再说。&rdo;

天皇交谈了一会儿，变得随便起来，就向：&ldo;将军，对伤害大日本帝国威信的支那政府进行惩罚性的讨伐，是否对支那的国民起到威慑的作用？&rdo;

别浦将军想起12月17日，日军为庆贺占领中国首都南京，举行入城式。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骑着高头大马，踏着屠杀血迹未干的街道入城，并对纵兵杀人奸抢掠最甚的第6师团长长谷寿夫大加奖励，别浦不想向陛下据实禀报。他婉转地回答：&ldo;陛下还记得支那海军林树庆将军吗？&rdo;

&ldo;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支那的海军林家和你们别浦家族都是两个国家的英雄世家。&rdo;天皇记得先皇在世的时候，就跟他讲过别浦的父亲秋山少将的故事，所以记忆犹新。

别浦将军以一种栖遑不定的敬慕心情说：&ldo;且不说林树庆将军父子4人是如何英勇战斗的，单单说他的三儿子林中人为了能够继续在空军中服役，毅然与新婚的白俄新娘离了婚。&rdo;

天皇感慨地说：&ldo;原来如此忠义！&rdo;

别浦将军继续说：&ldo;他的长媳陈宜书小姐在家乡和一把军刀拜天地成亲，然后千里北上寻夫，要陪丈夫林中天一起抵抗。支那臣民的民心由此可见一斑。&rdo;

天皇露出极为满足的神情，说：&ldo;将军的一番话，让我坚定了稳妥待战的决心，明年内不发动新的进攻。&rdo;

此后的御前会议上，天皇采纳了前线将军别浦的主张，与五相们一致决定1938年内不发动新一轮的进攻。事情似乎就这样定了下来。

别浦将军回到自己的家里，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妻子菊子和一队国防妇人会的妇人摇着太阳旗狂热地喊着&ldo;万岁&rdo;迎接别浦将军。别浦含着激动的泪水，一路不住地鞠躬。

菊子站在柏木门的大门口，深深地鞠着躬，说：&ldo;夫君，辛苦了！&rdo;

别浦回鞠一躬，说：&ldo;你也辛苦了。&rdo;他发现门岗警察冈田不见了，忙问，&ldo;冈田君呢？&rdo;

菊子按奈不住激动地说：&ldo;冈田君受到占领南京胜利的鼓舞，前天报名当海军去了。&rdo;

别浦自豪地说：&ldo;这一定是拜托你们国防妇人会所赐的战果。&rdo;

别浦将军做梦也没有想到菊子还给他安排了另一种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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