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之躲开了,态度冰冷地说:“我没事,你也不要误会,我是真怕你死了,我想好了,与其让别人来迫害我们家,不如还是你来的好,至少我不用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打听事儿,问你就行。”
闵延仕苦笑:“是吗?”
韵之说:“我会照顾好你,家里的事你也不必担心。我不怕你娘,她也不能杀了我,大不了就是打一架,出不了太大的事儿,你少些顾虑,专心忙朝廷的事。方才的话,我也听到了,我知道你不容易。”
闵延仕舒了口气,无奈地笑着:“好。”
只见绯彤送来热粥,并几样开胃软和的小菜,韵之亲手喂他吃下大半碗,见闵延仕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就让他先睡一觉,而她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闵延仕就睡熟了。
“小姐,您改主意了?”绯彤轻声问,“和姑爷和好了吗?”
韵之摇头:“我只是巴结他,反正这日子总要过下去,先这样吧。”
绯彤嘀咕着:“我觉得您有些奇怪呢。”
韵之笑道:“奇怪什么?”
绯彤说:“刚才您看姑爷的目光,满眼睛的心疼,看得我心酸。”
韵之匆忙摸了摸脸,心虚地说:“什么呀,我恨他还来不及,我只是怕他累死了。行了行了,你也歇着去吧。”
绯彤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嘀咕着:“就要二十八了,也没个人来张罗,咱们院里贴不贴窗花对联,总该好好打扫一下吧。”
韵之说:“各家过年的规矩不一样,随他们吧,你看我今年,像是有心思过年的吗?连皇帝都没心思过年了,百姓过什么年?”
绯彤也是无奈,请小姐早些歇着,这就退下了。
韵之走回丈夫的身边,闵延仕睡得很香,必定是累坏了,她蹲下来,凑得更近来看,她的丈夫实在英俊,连睡着时的模样,都这样好看。
虽说当年科考止步于殿试前,让闵延仕的名声受损,可他真真是万里挑一的俊美样貌,每有世家贵府之间的宴会,女孩子们聚拢在一起,韵之就算不爱搭理人,也能听见她们窃窃私语地念叨京城里适龄婚配的贵公子,闵延仕永远都是她们议论最多的那一个。
韵之时常想,倘若那日围场上,飞奔来救自己的只是个普通侍卫,家世平平,样貌平平,她还会动心动情吗?
“天知道,是为什么呢。”韵之说,“闵延仕,为什么是你呢。”
熟睡的人无法回答,他还没来得及告诉韵之,皇帝今天动了大怒,要在除夕前,就判定忠国公府一族的罪过,为此才足足忙了一整天,他连饭也顾不上吃。
而腊月二十八,是胜亲王父子拟定主动出击,给雍罗赞西联军一记重创的日子,且在祝镕和平理离开不久,敌军阵营就传来两军不和的消息。
赞西人怀疑雍罗人偷他们的粮草,而雍罗人抱怨赞西人没有按事先约定好的条件优待他们,甚至两边大打出手,默契与和谐,几乎已被瓦解。
转眼已是二十七的晚上,是祝镕和平理约定好汇合离开的日子,但到了时辰,平理始终没等来哥哥,可哥哥说过,最多只能等他一刻钟。
平理很想去找哥哥,但大局为重,明日王爷和世子就要发起进攻,他只能在约定的地点留下暗号,只身回来。
胜亲王立刻派人去赞西军中打探,得到消息说,他们抓了一个大齐细作,但姓名模样都不知道,也不知是真是假。而祝镕,已是音讯全无,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很可能那个细作,就是他。
项圻对父亲说:“大军整装待发,随时候命,父亲,打不打?”
胜亲王颔首:“自然要打,按原计划出战。”
他抬头看向平理:“你辛苦了,首战冲锋你不必前去,在后方待命,或是来增援,或是来打扫战场。明日一战,我要让雍罗赞西,至少后退二十里地,战线较长,后援与前锋一样重要。”
平理抱拳:“领命!”
项圻走来,对平理说:“去见一面你嫂子,她问你什么,你就看着回答,不必隐瞒。战场上,不是生就是死,没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平理抿着唇,沉重地点了点头,离开大帐后,便往哥哥的营帐来,可他站在帐子外,双拳紧握,怎么也没勇气进去,再也抬不动步子。
反是扶意自己出来时,抬头看见了站着一动不动的平理,忙上前问:“回来了,平理,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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