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裙子的下摆坐到椅子上。她叫波子,大约有三十岁,圆圆的脸,长脖子,光亮柔软的长发披在肩上。锅屋的赤铜脸上漾出喜悦的微笑。
&ldo;波子!喝点吧。&rdo;
&ldo;那不客气了。&rdo;波子要来了白葡萄酒。
&ldo;听说,在o饭店举行了支持川村先生的集会?&rdo;波子开始说话。
&ldo;是啊,也请妈妈到会了。&rdo;
&ldo;妈妈说过了,她说,川村先生的讲话很打动人。&rdo;
锅屋认为佐登子是不会对女招待说谎的。
&ldo;是吗,那谢谢啦!&rdo;
&ldo;川村先生过一会到这里来吗?&rdo;
&ldo;这个不清楚。今晚他要应酬在集会上支持过他的先生们,可能忙不过来。&rdo;
&ldo;那妈妈会感到寂寞的。&rdo;
&ldo;感到寂寞?&rdo;
&ldo;妈妈喜欢川村先生呢!&rdo;
&ldo;嗬嗬!&rdo;锅屋瞪大了眼睛,&ldo;我不大相信。&rdo;
&ldo;真的。要不然她那么个大忙人还去参加什么集会。那种集会她最讨厌,从来不去参加的。&rdo;
这次支持川村的集会,织部佐登子认购了十张招待券,可是到会的只有她一个人,那九张票呢?也许是撕掉了。锅屋想到这些,眼前浮现出凝神注视着讲台的佐登子的脸。川村英俊的面庞和背后的金色屏风交相辉映,分外动人。
波子举着财界头窗人物的名字说:&ldo;一星期前,在t饭店举行过庆祝前田先生古稀之年時酒会。妈妈虽然被邀请,她却婉言谢绝了。&rdo;
波子喝了一小口手中的白葡萄酒。
&ldo;妈妈喜欢川村的哪一点呢?&rdo;锅屋也抿了口白兰地。
&ldo;这真是一言难尽了!爱上了一个人,很难说清喜欢哪一点吧。&rdo;
波子说的&ldo;一言难尽&rdo;一词,肯定是从俱乐部的客人里学来的。
&ldo;妈妈说过川村先生是个可爱的人哟。&rdo;
锅屋已经心领神会了,看来美男子没有一个靠得住。
锅屋同织部佐登子的谈话中极力渲染了川村没有钱势这一致命弱点。也说过,川村由于没有钱,可能落选。虽然,川村靠了男子的魅力能捞到不少妇女选票,但这终究是浮动票,它敌不过花大钱买来的有各组织保证的大宗选票。
没有实力的川村可能下次选举中会落选,但再下次选举中也许能当选。这是因为,川村常常博得妇女的同情,似乎他身上有一股能唤起她们母爱般的情感,使她们感动,促使她们去关照川村。这种效果,简直象舞台上的落难公子受到妇女观众的爱怜一样。锅屋心想:大概就是这种感情使织部佐登子对川村说了&ldo;可爱&rdo;这种话。
织部佐登子确是女子中的风尘豪杰。这个位于银座的中心经营着接待财界人士和政治家的高级夜总会,佐登子独自经营有十二、三个年头了。她的现在的资助者是谁,无从了解。但为这个店的开业打下基础的是她的情人,已故的某大公司社长xx。
&ldo;谈话室&rdo;的装饰壁柜里陈列着西班牙托里亚那窑的磁盘子,匈牙利哈邦的壶,别尔雅窑的马齐尔加洋娃娃,十七世纪法兰西宫廷的装饰壶,德意志的科罗纽水罐等难得的珍品,这些都是社长生前的赠物。锅屋不懂工艺美术,但已故社长是近代欧洲美术品的收藏家,是社会上早有定论的人。
锅屋想,以老jian巨滑的财界人物做为生意对象,又是已经有几岁年纪的织部佐登子说川村正明是&ldo;可爱的人&rdo;,这大概是出于她作为他的保护者的心理状态。
&ldo;您在想什么?&rdo;
因为锅屋沉默不语,波子从旁窥探着他的脸色。
&ldo;嗯,没有什么!&rdo;
锅屋用手掌围着酒杯,轻轻摇晃養透明的白兰地。
&ldo;妈妈真的说过川村可爱吗?&rdo;
&ldo;真的!我从来不说谎。&rdo;
&ldo;这话妈妈直接向川村说过吗?&rdo;
&ldo;大概不会当面说的吧。&rdo;
&ldo;川村经常到这里喝酒吗?&rdo;
&ldo;是,经常来。哟,这个事秘书先生应该很清楚的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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