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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我回答了十一个问题，现在我开始提问。&rdo;沈晾盯着心理医生说，&ldo;作为交易，你必须回答这十一个问题，你可以将它留到下一次，但是我觉得你不喜欢欠债。&rdo;

心理医生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ldo;你昨天上午十点在做什么？&rdo;

&ldo;约见病人。&rdo;

&ldo;你中午吃的午饭是什么？&rdo;

&ldo;……牛排。&rdo;

&ldo;你大前天去了什么地方？&rdo;

……

沈晾的问题异乎寻常得简单，心理医生的提心吊胆渐渐放了下来，他几乎是机械性地回答沈晾的问题。这些简单的问题像是一点点将沈晾&ldo;余额&rdo;消耗完毕的无关紧要的付出。而旁辉却已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沈晾再一次掌握了主动，不如说，他从头到尾都掌握着节奏。

&ldo;我问完了。&rdo;沈晾停了下来，&ldo;十一个问题。&rdo;

接着心理医生设置的预约时间震动闹钟响了起来。闹钟在桌子上轻柔地震动着。

沈晾把脚放下来，转身走向旁辉，心理医生连忙也站了起来。

旁辉叹了口气说：&ldo;我觉得，下一次的预约，就取消吧。&rdo;

心理医生站在那里，瞪着沈晾，他最后问了一个问题：&ldo;怎样能够获得你的信任？&rdo;

沈晾回头看了一眼那心理医生，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ldo;你这两天，注意一下耳朵。&rdo;

第7章插pter7

旁辉开车送沈晾去医院的路上，不自觉地笑了出来。沈晾白了他一眼，说：&ldo;你笑什么？&rdo;

&ldo;我想起你曾经看过的最后一个心理医生了。&rdo;

沈晾扭过头说：&ldo;有什么好笑的。&rdo;

&ldo;没什么，就是……我现在能回答他的最后一个问题了。&rdo;

-

沈晾做了一个例行体检后离开了医院。他每个月都要做一次体检，而近期则是每一周都需要去。沈晾在医院不需要排队，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但是他很讨厌这种特殊。离开医院之后，旁辉带沈晾在外面吃了一顿午餐。沈晾很少外出吃正式的午餐，他的习惯是碰到必须在外用餐的情况，通常都是速食，可以边吃边走。旁辉批评过他很多次，然而没有什么用处。旁辉这一次选了一个好地方，是在医院附近两条街外的一家挺有名的面馆。沈晾常吃方便面，旁辉一度以为他喜欢吃面，而沈晾也一度以为自己喜欢。然而在旁辉学会做能下口的饭菜之后，沈晾的方便面就很少看见了。

旁辉看见这家面店，就发现自己和沈晾一样，在这七八年间学会了不少东西。不仅仅是任务上的。

沈晾从某种方面让他被迫学会了怎样过正常人的生活，将他从警惕和不信任中解救出来。他像是沈晾的监护人，却也是被沈晾救护的人。是沈晾救护的众多人中的一个。

旁辉给两人点了两份汤面，沈晾的是黄鱼面，旁辉的是大排面。在等面上来之前，沈晾不耐烦地看着街道附近的小吃店，眼神一再放空。旁辉研究了一会儿他的表情，然后说：&ldo;明天是星期六，想去哪里玩？&rdo;

沈晾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扭头说：&ldo;我们又不是朝九晚五的职工。&rdo;

旁辉摸了摸鼻子，把醋罐取出来，放在自己面前说：&ldo;你现在几乎比警队的作息还忙，稍微休息一下吧，啊。&rdo;

沈晾没有理他。旁辉随手翻看他的病历本，并抽出沈晾的x光片打量。沈晾从透明的片对面看着旁辉，同时也看着自己长长的肋骨和脊椎。他有些不自在地说：&ldo;你看够没有。&rdo;

旁辉楞了一下，眼神移到了盆骨下方定了一会儿，接着笑起来说：&ldo;你还会害羞啊？&rdo;

沈晾冷飕飕地瞪了他一眼，瞪得旁辉不得不收起片子，放在一边。此时面上来了，同时上来的还有两杯饮料。旁辉在服务员放下东西的时候超她礼貌性地笑笑，服务员也忍不住回以一个很甜的微笑。

沈晾冷哼了一声，顾自吃面。旁辉吃了两口说：&ldo;我们去看电影吧？有一部新上映的心理犯罪片，听上去蛮不错的。&rdo;

沈晾没有抬头，含糊不清地说：&ldo;谁给你出的主意？&rdo;

旁辉楞了一下，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想起昨晚上和杨平飞的通话。这主意当然不是杨平飞给他出的，而是警队里的小李给出的。杨平飞和旁辉这样的特警，大半辈子都生活在任务里，消遣反而变成了最难办的事情。反倒是小李，听到杨平飞的电话，张嘴就提了好几个意见。旁辉还真的从未想到过看电影，心想也是时候体验一下新生活了，不能和时代脱节，于是他姑且算是采纳了小李的意见。

沈晾皱了皱眉头，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继续闷声不吭地吃。旁辉摸了摸鼻子说：&ldo;那我们明天几点去啊？&rdo;

沈晾似乎想反对，但又一时没有想出什么反对的理由。只是沉默着发呆。旁辉赶紧说：&ldo;那就早上十点吧，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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