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儿感觉到朱焕的身体越来越冷,心随之沉入冰窟。他发疯似的跑回积云府,撞开大门,扑倒在地上剧烈地喘息。
孙擎风见金麟儿的道袍上沾满鲜血,手中陶碗落在地上摔的粉碎,疾步上前,把金麟儿抱起来放在床上,问:&ldo;你受伤了?&rdo;
孙擎风怒极,双目充血发红,像一头凶兽。
金麟儿浑身都在发抖,呆愣愣地摇头。
孙擎风仔细查看过金麟儿身上,发现他未曾受伤,只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便将双手覆在他肩头,帮他止住颤抖,使他镇定下来,问:&ldo;遇上何事?告诉大哥,万事有我在。&rdo;
金麟儿感受到孙擎风的注视,终于回过神来:&ldo;朱焕死了。&rdo;
孙擎风罕见地有耐心:&ldo;慢慢说。&rdo;
金麟儿:&ldo;你做了八支竹箭,我追野兔时带了三支,路上射出两支,等到野兔停在石缝间,又射出一支。我没射中兔子,三支箭业已用尽,但朱焕心口上插着的,是我的箭。&rdo;
孙擎风:&ldo;有人存心害你。&rdo;
金麟儿:&ldo;害我?&rdo;
孙擎风:&ldo;我不该让你单独行动,想必是有人从你我分开时就跟在你身后,在路上捡走你的箭。&rdo;
金麟儿:&ldo;他要杀我,想逼我交出金印?&rdo;
孙擎风:&ldo;我看未必。此人若真心想要杀你,伤了朱焕反而节外生枝。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目的。我想,多半是他知道朱焕与你水火不容,提前设下一个局,将人引到山上杀了,再嫁祸于你。&rdo;
金麟儿:&ldo;这说不通。大哥,此人或许潜伏在我们周围,知道你做了竹箭,可他怎知道我会单独出去打猎?&rdo;
孙擎风沉眸细思,道:&ldo;纵使不用箭,他肯定也会杀了朱焕,然后设法把你引到朱焕面前。或许,他在路上捡到你射出的竹箭,临时改变计策。&rdo;
金麟儿:&ldo;朱焕说他梦见我。&rdo;
孙擎风:&ldo;何意?&rdo;
金麟儿:&ldo;他当时已经说不清话了,只憋着一股气,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妖怪。我把真实身份告诉他,他才告诉我,他不是真的想欺负我,但他曾经梦见过我,甚至还见过我的这张脸,我在他的梦里做了很不好的事,扰他道心。&rdo;
孙擎风:&ldo;他被邪术操控了。&rdo;
金麟儿:&ldo;朱焕正是受到这些梦的烦扰,才会认定我是妖怪,觉得我在蛊惑他,因此厌恶我。可这,这未免太过离奇。&rdo;
孙擎风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但形势紧迫,不容他多想,迅速拿来幻生符,给金麟儿和自己戴上。
两人刚换好伪装,便听见远处的铁铃铛发出爆响。
孙擎风把门打开,见华山派的几位长老带着数十名弟子,正疾步走向积云府。
他提起长剑,把剑半抽出鞘,走回金麟儿身边,蹲在他面前,低声道:&ldo;莫怕,你不会有事。&rdo;
金麟儿牵住孙擎风:&ldo;大哥,别杀人。&rdo;
孙擎风目露挣扎神色,片刻后,把出鞘的剑按了回去,笑道:&ldo;逃来逃去,不是办法。若说的清楚,自然很好,若说不清,那就权当引蛇出洞,把那躲在暗处的小人揪出来。有大哥在,莫怕。&rdo;
三名长老带着十余个执法弟子,周行云带着几个掌门弟子,一众人俱举着火把、手持兵器,如临大敌般站在积云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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