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儿的眼泪瞬间缩了回去,拍胸脯保证:&ldo;我再也不哭了!&rdo;
孙擎风啼笑皆非,伸出两指,捏金麟儿的脸颊揪了两下,咬牙切齿道:&ldo;教主,你这哭功,倒是练得炉火纯青。&rdo;
三日后,两人休整好,准备动身。
金麟儿蹲在地上收拾包袱,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转头望向孙擎风,问:&ldo;孙前辈,我们为何要去华山?&rdo;
孙擎风:&ldo;我已伤过你两次,事不过三,若再有下次,我如何向赵兄交代?我想把你送到华山,找你外祖父薛正阳。若我出事,他可护你,至少可将我锁在丹宵崖上的悬空牢里。&rdo;
金麟儿摇头:&ldo;可是,我是我爹的儿子,外公必定不喜欢我。我听说他很正直,说不得会将我们绑起来送去武林盟。&rdo;
孙擎风:&ldo;在云柳镇上,我们已然露了行踪,有心人一听便知。比起四处奔逃,不若藏身在正派里。&rdo;
金麟儿拊掌道:&ldo;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是让我隐姓埋名,扮作寻常人上华山当学徒,而非同外公相认?&rdo;
孙擎风:&ldo;我扮作你兄长,去门派里做工,寻个僻静的山谷住下。华山剑法不错,但只是不错而已,你愿学就学,不学便罢。过了年关,你便成人,我将正式传授你《金相神功》里的功夫。&rdo;
金麟儿疑惑道:&ldo;我们直接住在山中就好,何必要拜入师门?&rdo;
孙擎风:&ldo;整个华山,俱为华山派所有,非本门人士不可动山中私产。武者耳聪目明,想藏身其中而不被发现,不可能。薛正阳是你外公,纵然发现你的身份,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rdo;
金麟儿把包袱一捆,迫不及待地拉起孙擎风往外走:&ldo;现在就走吧!&rdo;
孙擎风止住金麟儿,带他回了一趟青明山,去同赵朔作别,往后的路,实在难料。
白海雪原苍茫无垠,积雪终年不化,若遇阵风狂暴,积雪被卷上半空,纵是盛夏亦有降雪,仿佛是这天地间最北、最寒的地方。
三十年前,白海兵站被撤。三十年间,白海界边只有孙擎风的木屋,青明山上只有金光教众。
如今,白海雪原上多了一座军营,通往青明山的道路上,处处有兵士巡守。可见当初赵朔所言非虚,推动武林盟围攻青明山的,正是当朝天子。
天子或许没有觊觎《金相神功》,或许只是对金印有些好奇,他的想法无人得知。
但是,有一件事却是板上钉钉的‐‐天子要卸磨杀驴,将白海界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毕竟,鬼方已有近三十年未曾侵攻雍国,赵家执印人的强大武力,若不能用在对付鬼方大军上,便由朝廷的助力变成了莫大的威胁。
孙擎风带金麟儿经山间小道入秋枫崖,用一条绳索、两把破冰凿,背着他一步步爬下山崖。
金麟儿并不担心两人的安危,时而替孙擎风擦汗,时而望向下方的冰雪深渊,时而放眼遥望北方的群山,问:&ldo;孙前辈,鬼方国是什么样的地方?&rdo;
秋枫崖深不见底,雪花飘落无迹。
孙擎风:&ldo;鬼方是不毛之地,鬼方人是畜生,但同样是肉体凡胎。&rdo;
金麟儿:&ldo;鬼方国的武士既然是人,为何会那样残忍?&rdo;
孙擎风:&ldo;你可知柘析白马?&rdo;
金麟儿:&ldo;我最爱听《白雪奴》的传奇。柘析白马本在匈奴为奴,辗转来到中原,为他被诬谋反的将军父亲平反,受封清河侯。五百年前,梁周内乱,他替刘氏汉国打下长江以北,但汉国二世而亡。他手握大权,只因是胡汉混血,进退两难,竟一夜白头,最终为了平息战乱,将传国玉玺拱手送与淮南王,与岑非鱼放马天涯。再后来,他们创立了武林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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