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不会使筷子，用西餐餐具的刀叉和汤匙尝了尝白斩鸡和佛跳墙，连连点头称赞，然后风趣地说：&ldo;饭店每天杀生，杀生是佛教大戒。

我见过你喝酒，酒算不算戒？&rdo;

郑建时说：&ldo;偶尔喝酒是不得已而为之，杀生嘛，我是坚持不亲手杀、不亲眼见、不亲自做的原则，我是凡夫，还没成佛嘛，还得过日子。

&rdo;

詹妮说：&ldo;我认为丁元英对佛教的态度比较可取，不迷信。

&rdo;

郑建时笑笑说：&ldo;丁元英那套是外道，我辩不过他不是因为我错了，是因为我没他脑子好使，没他有文化。

佛教的一而二、二而一我到现在都没完全搞明白，那得禅悟，是上上根性人的差事。

我就念佛，一句阿弥陀佛什么都有了。

&rdo;

或许是条件反射的缘故，芮小丹一听到郑建时说&ldo;一而二、二而一&rdo;和&ldo;禅悟&rdo;就想起了有一次和丁元英讨论&ldo;去二不着一&rdo;，不觉淡淡地一笑。

……

回到住处，她拉上窗帘，烧上开水，从提包里拿出自己从古城带来的铁观音茶叶放到茶几上，然后到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穿上睡衣坐在沙发上泡茶。

香气浓郁的功夫茶、宽大的沙发、发烧音响……这里的情景让她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在柏林，好像就在古城。

2

第二天早上，芮小丹按约定在布尔伦布大街23号楼下等候。

郑建时准时赶到，两人驱车去奥斯威库大街北京欧华进出口代理公司柏林办事处提取余下的4套音响。

车上，郑建时说：&ldo;昨天晚上我和元英通过电话了。

&rdo;

芮小丹说：&ldo;我知道，我已经把格律诗公司全权代表委托书写好了。

格贝森上午去咨询技术测评报价，让我等他的电话。

&rdo;

郑建时说：&ldo;代理的事我去办，你把公司印章和伦敦、巴黎的提货手续给我，办这些事大概需要一个多星期，你在法兰克福等消息就行了，有什么情况我和元英直接联系。

&rdo;

芮小丹把一个事先准备好的文件袋拿出来放到方向盘前边的台面上，说：&ldo;所有手续都在里面了，路费是3000美元，如果不够你先垫着，办完了一块儿结算。

&rdo;

郑建时操纵着方向盘没吭声，停了片刻闲聊似地说：&ldo;昨晚我和元英聊了几句他筹划公司扶贫的事，说他境界高了。

他说，不要拔高这事，就当养了一盆花儿吧，能不能成活还两说着。

我说，这是布施的善举，既是一盆花儿，我也随喜浇瓢水吧。

你说你是探亲捎带着办这事，我就不能联络侨务工作也捎带一下吗？你站在我这个位置想想，如果我连这点便宜都占了，别说我是个皈依之人，我连个凡夫俗子都不如。

所以，你给我留点面子。

&rdo;

芮小丹把文件袋里的3000美元拿出来，又把文件袋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