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指指曹满成介绍道:“这是我志同道合的好兄弟,上尉参谋曹满成,今年二十四岁,鲁省郯城人,第一次东征时就跟着我了,期间他和另两位弟兄一起到香港电讯公司学习半年,能够熟练操作和维修目前的所有无线电台,技术非常扎实,我给周主任的信里多次提到他,周主任来信给予我们俩诸多勉励,以后如果找不到我,你们可以直接找他。”
彭公达会意地点了点头,站起来热情招呼老曹坐下:“这正是我们奇缺的人才啊!”
“别指望了,小郑只是介绍你认识而已,你连无线电台都没见过,激动什么?”准备上战场的郭俊也放开了。
众人又是一笑,老曹客气几句去看菜做好没有。
郑毅举起酒杯,与两位客人轻轻一碰,喝下之后大为赞赏:“真是好酒啊!入口延绵,唇齿留香,百分之百不是勾兑的假冒伪劣。”
“什么假冒伪劣?”
郭俊好奇地问道,听郑毅解释说假冒伪劣就是假酒,立刻瘪瘪嘴,说你现在比财神爷还吃香,谁敢送你假酒啊。
郑毅哈哈一笑,边给大家斟酒边问道:“老彭,你那边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彭公达摇摇头:“民党掣肘太多,我们成立农民军的报告始终没有批下来,区委直辖的湘省工人纠察队大半人还扛着大刀梭镖,下面各县更加困难,当干部才能分到一把大刀。”
郑毅乐了,站起来走进里屋,拿出连着枪套和两个皮弹匣的勃朗宁1910型手枪送给彭公达:“初次见面,不成敬意,拿着防身吧。”
彭公达非常感动:“好!我收下了,谢谢你,小郑!”
乐呵呵的曹满成和老孟端着两个大托盘过来,摆放之后被郑毅叫住了:“老孟,你也坐下喝两杯。”
“不不!还有一道汤,老大你慢慢喝,别管我。”老孟说完拿着空托盘快步离开。
这下不止彭公达惊愕不已,郭俊也看不懂了:“刚才你们那个老孟怎么叫你老大?袍哥会还是红枪会?”
郑毅嘿嘿一笑:“第一批随我参加东征的老兄弟一共四十六人,他们都叫我老大,除此之外,所有官兵都叫我长官。”
曹满成自豪地解释:“咱们第一批老兄弟跟随老大最久,第一次东征之后回师平叛,我们和郑长官一起攻打西关码头,当时情况很紧急,谁也来不及多想,端起枪紧跟老大不要命地往前冲,老大喊趴下就趴下,喊开火就开火,最后打死近百敌人,俘虏数百,没有一个弟兄受伤,自那以后,我们都叫郑长官老大。”
“如今所有老弟兄都成了营长和连、排长,军衔最低也是准尉,还有七个老兄弟在黄埔四期的步科、骑科和工兵科深造,估计就快归队了。”
郭俊和彭公达更为惊讶,郭俊问道:“你这家伙,早有预谋的吧?”
郑毅也不谦虚:“没错,周主任离开之前,我向他提出过建议,希望趁黄埔四期扩大招生的难得机会,大力培养我们自己的军事人才,否则一旦形势有变,就再也没有那么好的条件了。”
彭公达感慨不已,对郑毅的未雨绸缪和默默努力深感钦佩,郭俊直接伸出大拇指,端起酒杯由衷相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越来越融洽,郭俊诉说自己在二师的艰难,彭公达为农民军的武器装备和军事训练操心,郑毅和曹满成始终默默倾听,偶尔说出两句看法,就能让郭俊和彭公达打开思路。
郑毅尚未获得组织的接纳,很多话不好说,彭公达和郭俊因为弄不清组织上的安排,也不好越俎代庖插上一脚,只能严格遵守组织上的指示,局限于分内之事,因此大家的情绪都不高。
郑毅感觉这样喝酒不是个事儿,想了想建议道:“老彭,在民党眼皮子底下发展武装很困难,能不能换个思路,把发展重点转到湘赣边区?那边山高皇帝远,驻扎那里的第二军和第三军一部很快就会离开,不会成为发展的阻碍。”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之前答应提供给工人纠察队的三百支长短枪已经准备好,包括两万发子弹,随时可以拿去,但是我有个要求:绝对不能说出这些枪支弹药的来历,也不能提我的名字,否则就没有第二次了!”
彭公达精神大振,激动地站起来致谢:“小郑,我代表湘省区委,代表工人纠察队五千同志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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