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玄便也起身,抬手将几人扶起:&ldo;众人的心意我尽都明白,然而此事乃是我之家事……人多了反而不美,我意已决,不必多言了。&rdo;
大家伙儿听了,便有一人上前,道:&ldo;人多不美是真,其他人可以不跟,那么就让末将一人跟着王爷,也可作为照应。&rdo;
凤玄对上他的双眸,略一迟疑。陆通道:&ldo;王爷,让方大人跟从倒是良策,事不宜迟,早作决断。&rdo;凤玄只好点头应承。
宋庄主派出一人领路,两人自后山顺路而下,到了山脚,才又缓缓地转出来。
如此一路往京城而行,行了小半日,才望见城池隐现,再走十几里,便是皇城了。
此刻两人接近的奶是皇城之前的郊外小镇,不过是百十户人口,跟随着凤玄的方大人依旧是那黑袍遮身黑巾蒙面,此刻定睛往前细看,便道:&ldo;王爷,那镇子仿佛有些不对劲。&rdo;
凤玄也早察觉,按理说此刻正是新年,本该热闹的,然而此刻这镇子却显得格外安宁,看不到有人出入踪迹,两人走了这一路,都不见有人经过。
当下两人又赶了五六里路,方大人道:&ldo;王爷你看。&rdo;
此刻有些天色暗淡,凤玄看得清楚,见镇子之外,似有一队人马驻扎,略近了些看,凤玄心中不由暗叹一声,却见在城门口的人,为首的那位竟是顾东篱。
两相见了,顾东篱马上欠身,淡淡说道:&ldo;王爷,您回来了。&rdo;
凤玄望着他平静的脸色,问道:&ldo;顾大人在此作甚?&rdo;顾东篱道:&ldo;因知道王爷会回来,特来相迎。&rdo;凤玄说道:&ldo;这是顾大人的神机妙算吗?&rdo;
顾东篱道:&ldo;微臣哪里有如此能耐,不过是奉皇命而已。&rdo;
凤玄一笑,忽地神qg一变:&ldo;连世珏呢?&rdo;顾东篱道:&ldo;王爷想见他,还请入内相谈。&rdo;凤玄道:&ldo;只是入内?不是入宫,入牢吗。&rdo;顾东篱仍旧淡淡说道:&ldo;这个微臣就不知道了。&rdo;
凤玄道:&ldo;这也是,顾大人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请吧。&rdo;说到这里,又问道,&ldo;太子如何?&rdo;
顾东篱道:&ldo;太子安然无事,王爷放心。&rdo;
凤玄便不再言语。身后方大人也不出声,沉默之中继续往前而行,一路过镇上最大的一条长街,却见街上清冷无人,两边上隔着步便有一名士兵站立。
凤玄见状,心中暗想:&ldo;当年我凯旋回城的时候,便也是这般……九城戒严,百姓回避,大臣出迎,天子殿门候之,如今……&rdo;
顾东篱缓缓行着,转头看凤玄若有所思之态,便说道:&ldo;王爷在想什么?&rdo;
凤玄道:&ldo;只是在想,世事之无常。&rdo;
顾东篱说道:&ldo;王爷说得好,世事无常,人心难测。&rdo;
凤玄见他另有所指,却只轻淡一笑,道:&ldo;连世珏可还好吗?&rdo;
顾东篱望向前方,说道:&ldo;他是个有用的棋子,陛下不会让他轻易就死。&rdo;却又问道,&ldo;王爷是担心他的生死?那为何昨日只带着那女人离开,全不管他?&rdo;
凤玄听出他话里有话,便说道:&ldo;你想说什么,此刻直说就可。&rdo;
顾东篱道:&ldo;我只想知道,王爷你此番回来,真正的原因……是为了什么?&rdo;
凤玄转头相看,两个人目光相对,凤玄轻声道:&ldo;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rdo;
顾东篱眉峰不由自主地动了动,慢慢地将头转开去:&ldo;哦……&rdo;
天气甚冷,呼出的暖暖的气息遇冷便化作浓浓白色烟气,看来就好像是无声的重重叹息。
顾东篱望着那团白气渐渐消散,又看着远处薄薄暮色里头的皇城……忽然说道:&ldo;如果真的是为了她的话,又何必回来,直接带着人走不就行了吗?&rdo;
凤玄耳中听到,心里一动:&ldo;藏洲……&rdo;
这是自重逢以来,凤玄头一次如此唤他,顾东篱听在耳中,只觉得心里酸涩难当,yu言又止,只低低说道:&ldo;瑞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rdo;
凤玄见他如此,便也低声说道:&ldo;不管别人怎么看,藏洲你该知道,我并不后悔当初选择离开,更加庆幸会遇上她……或许我不是变了,我只是……活的同先前不一样了而已,你……明白吗?&rdo;
顾东篱双眉轻轻地蹙起来,凝着一股淡淡忧郁似的:&ldo;你要我明白?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你的身份,你要我怎么明白?这世间,每个人都要有他必须要走的路,你怎能如此任xg地就撇下所有……我不明白……&rdo;
凤玄道:&ldo;你不明白也罢,只是你知道我高兴就行了。……那时候我曾经说,让我遇到她,曾过过那么一段快活的日子,就算让我立死也是值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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