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不悦眼神,崔令鸢笑意僵了僵。
半晌,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就知道。
跟他说话,可真累。
事已至此,她反倒平静下来。
耐着性子道,“可杜若心思,郎君心知肚明。”
这话落在耳中越发刺耳。
沈祉霍然站了起来,忍着转身欲走的冲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崔令鸢平静地回视。
开口之前,她会因为下意识躲避冲突而拖延,却对每一句三思而后脱口的话都不后悔。
沈祉绷了下嘴角,只道:“嬷嬷临终前,我答应过要善待其女,不可食言。”
——可杜若钦慕你,想做你的侍妾,为此不惜讨好她本看不惯的我,又忍不住酸溜溜地在你面前搬弄。
眼下你我新婚燕尔,感情尚笃,你自是不信,可以后呢?
又讽刺地想,未免不是沈祉看出了杜若的心意,因此心生怜惜,既不愿新婚妻子因此不悦,又舍不得放人走,借口故人所托罢了。
崔令鸢一口气憋住了,也将这些话憋在了心里。
诚然,她说出来,对方多半会因为她这个妻子的不满而交出一份合格的答卷,这也正是她最初设想的。
抑或者不必说,只要她稍微用心筹划一番,替杜若寻一门她拒绝不了的极好亲事。
可那样她便成了另一个崔夫人,一个利用身份权利去压迫另一名女性、将自己的价值依托在男人的喜爱之下,犹沾沾自喜的女人。
她最终点头这门婚事,除了嫡母的操纵之外,自己心里也愿意等原因,难道不正是因为对方家里人口简单,不用宅斗吗?
这是她为了这一件小事纠结不定好几日的原因,她不想变成那样。
罢了。
情爱于她来说,不过是生活之调剂,她何必去逼两个纯正的古人?
观念不同,她不批判谁,也不会动摇自身。
崔令鸢一直不否认自个性子带着些小矫情,她只要原原本本是什么,而非“我为了你改变”。
这坚持在古人眼里或许有些可笑,至少丁香与茴香就不解,结果达到了不是一样么?
不,不一样的,这是她不曾被磨灭的人格。
自穿越以来,入乡随俗,她节操基本已掉光了,但总归留有一些磨灭不去的现代人思想,譬如牙刷与男人不可与人共用,譬如这“矫情”的恋爱观和可笑的人格。
真当到了二选一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选择的一定会是人格。
因为与旁人共用男人不过是恶心罢了,但放纵自己去宅斗去压迫同类,那才是被这个时代吃了。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她怎么能?
她嘴角只挂一丝似有若无笑意,“郎君与杜若自幼的情分,舍不得也正常,这话——就当我没提过吧。”
便这么过吧,还能离咋滴?崔令鸢很有幽默感地哄着自己。
她没有生气,沈祉也不是一个因为生气就会委屈自己的人,二人不过是回到了互相试探之前的状态。
没心没肺,这个冬天过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好。
她就像一只猫儿,碰见涓涓清流,被从未见过的清凉爽快给吸引,终于好奇地探出前爪试探,却发现这是个电动饮水器——还会漏电。
赶紧缩回了爪子,使劲儿甩甩甩,头也不回地走了。
崔令鸢被这个想法给逗笑,不期然针尖扎进了食指,“嘶——”
沈祉抬眼看过来,她已经下意识将食指含进嘴里,舔净了冒出来的血珠。
也不知哪里的说法,总之每一个华夏人大概都有口水消毒的执念,便如在蚊子包上摁个十字?
沈祉显然不能理解她这执念,顿了顿,又别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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