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突然仰面倒下,四肢摊开,双眼无力地看着上方:“每天都在死人,每一刻都在死人,一波波一茬茬地死人。”
“幽都会被塞满,黄泉也会被淤塞。”
“装不下,根本装不下。”
眼看着老人又在“已读乱回”,陈子涉唯恐他精神错乱,做出什么令他们陷入险境之事,于是在老人身边蹲下身来。
斟酌着给他解释:“前辈,你难道不知道,死者的魂灵被黄泉引入幽都后,会在幽都之中经历轮回,转世成新的生命吗?”
“变成新的生命?”
老人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拍着自己的脑袋道:“你说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怎么没想过?”
还不等陈子涉反应过来,老人已经一把抓住他的双臂,殷切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快告诉我……咦?”
话至一半,老人的动作忽然一顿,狐疑地看着陈子涉:“你的身上,有时间逆流的痕迹。”
听到这话,陈子涉的呼吸都忍不住停滞了半拍。
他不知道老人所说的时间逆流,是指在土伯之角中,壁画上的线段逆转了时间。
还是指自己从平行世界的未来,穿越到这个时代,时间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
但碍于吕臣在侧,他不便直接问,只能暂时撇开这个疑惑,道:“前辈,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老人的双眼忽然失焦,似乎又陷入了某种沉思,抓着陈子涉的双臂的手,也缓缓垂了下去。
他喃喃道:“死亡……转生……轮回……时间……”
吕臣小心翼翼地往离这老人远些的方向缩了缩,又伸手拉了拉陈子涉,示意他也离这疯子远些。
但陈子涉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老人,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
“少典、土伯、幽都……”陈子涉小声念叨。
吕臣见状,不由一捂额头:“完了,胜哥被这老头过上疯病了!”
忽然间,陈子涉的神色猛的一变,无比震惊地看向那自称少典的老人,就连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几分。
吕臣连忙问:“胜哥,你没事吧?”
陈子涉一言不发,胸膛剧烈起伏,双眼一眨不眨。
只听那老人还在说道:“死亡……转生……轮回……时间……”
他重复念叨着这几个词汇,语速越来越快,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差了临门一脚,始终没有找到最终的关窍。
而这时,陈子涉像是终于回过神来,缓缓转头看向吕臣:“阿臣。”
“昂……”吕臣心里直打鼓,祈祷胜哥没被传上疯病。
但下一刻,陈子涉的一句话,却几乎让吕臣从竹筏上蹦了起来。
陈子涉语速缓慢,语气却无比严肃。
“我怀疑,少典就是土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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