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我肯定是绿豆的。&rdo;华容简连忙道。
莫思归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一表人才的华容简感叹,&ldo;敢问兄台节操何在?!&rdo;
华容简一袭石青色袍服,阳光下笑容干净而慡朗,端是一副浊世公子的派头,浑身上下都是闪亮亮的节操二字。
&ldo;哼!&rdo;莫思归见他无动于衷,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伸手比划了一下,&ldo;绿豆有什么好,王八还这么大个儿呢!&rdo;
华容简听莫思归这么说,倒是真看他顺眼了几分,便转移了话题,&ldo;我大哥听说神医喜欢扇子,便命我寻了一把来,神医看看?&rdo;
莫思归这才注意到他手里捧了一只盒子。
华容简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只折扇,乌黑扇骨在阳光下散发冷幽的光,将盒子里铺着的雪缎映出一片暗紫。
&ldo;这是……&rdo;莫思归瞬间被吸引,伸手去抚摸扇骨。
冰寒之气沁入手指,随着他的真气游走于筋络,不消片刻,脑海中一片清明。
&ldo;冰龙脑。&rdo;莫思归拈起折扇展开,扇面一片素白,似泛着点点水光,&ldo;天蚕丝。&rdo;
&ldo;不错。还是鸳鸯茧。&rdo;华容简笑着补充道。
天蚕丝韧性更好水火不侵、刀剑不入之外,织成的绸缎更加漂亮,哪怕不染色亦十分夺目。
普通的蚕茧里面也有鸳鸯茧。所谓&ldo;鸳鸯茧&rdo;指的是一个蚕茧里面有两只蚕蛹,一般姑娘出嫁压箱所用的鸳鸯被面便是由鸳鸯茧织成,大户人家则连被子里面的填充物亦用鸳鸯茧扯成的丝。鸳鸯茧本身就比普通的茧子难寻,天蚕之中的鸳鸯茧更是寥寥无几。
&ldo;华氏送如此贵重礼物,不知为何?&rdo;莫思归把扇子放了回去。
华氏不断示好,必有所求,扇子再好,也得掂量掂量才行。
&ldo;其实于神医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rdo;华容简道。&ldo;我大哥被人下了毒,只求你帮他解毒。&rdo;
莫思归饶有兴趣的道,&ldo;哦?什么样的毒?&rdo;
华容简道,&ldo;两年前大哥刚刚升任知枢密院事,不知何人在何处对他下毒,开始没有什么太大异状,就是每天心口疼,大约都是将要入睡之时抽痛一两下,他未曾在意。可是过了两个月,疼的时间越来越长,就在半个月前,心口竟然透出一点朱砂……&rdo;
&ldo;为何不及早就医?&rdo;莫思归了然。只是奇怪,以华氏的势力,求圣上派启长老诊治应当也不算难事吧。
&ldo;如何不曾?我们遍寻名医,均解不得。便想到了控鹤军中有一位能够生死肉骨的神医,于是父亲便亲自去宫中跪求,但圣上很信任那些道士。拿了一些&lso;仙丹&rso;赐给父亲,只字不提神医之事。&rdo;华容简脸上敛尽笑容,额上和颈上的青筋暴起,明显是在忍耐情绪。
华首辅一直没有猜透圣上的心思,若说他无意救华容添的命,又怎么会拿出&ldo;仙丹&rdo;?毕竟他极度信道,跟着一位道长修仙,也一直在服用丹药。除非,这&ldo;仙丹&rdo;是假的。
&ldo;啧啧。&rdo;莫思归听完便已经知道,这毒是启长老配制的&ldo;鬼花&rdo;,从中毒至死时,心脏处会形成一大片红印,状似彼岸花。
彼岸花在某些地方俗称鬼花,而在道教中,它有引魂的作用,亦代表着玄妙的前世今生,启长老这是了解华容添与亡妻之情,心中有感,才独为他配的一种毒吧。
除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噱头,鬼花其实就是一种慢性毒,并且需要长期服用才会致死,一旦心口的朱砂色成花朵状,便石药罔及。算起来,华容添中毒到了这种程度,就算不是每天服用,一年最起码也有半年的时间吃下过这种毒。
华容简见莫思归皱眉,不禁道,&ldo;很棘手?&rdo;
启长老这十年来很少到汴京,更不可能与华容添结什么深仇大恨,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受命制出这种毒药,再由旁人下毒,
对于莫思归来说,解这个毒不难,棘手的是这件事情本身就牵扯到权利斗争,他在考虑如果帮忙,会不会从此万劫不复?为了一把扇子,不太值当吧。
但是考虑到华氏第一个告诉他安久的下落,又送这么丰厚报酬,他也不好公然违背自己不久前此许下的承诺,&ldo;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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