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下一口凉茶,静了静心神,对现任的羽林军中郎将刘凤之道:&ldo;差不多了。&rdo;
刘凤之自开场起就眼皮跳的厉害,今年羽林军格外不太平,朝野风声又妖异,在狮苑无一刻不悬心,就怕出点岔子。
刘凤之对场上的力士使眼色。
一盏茶后,齐凌更衣回到渭阳台上,面上还泛着晒出的红。接过宫娥在冰鉴里冰好的绸帕,将眼睛额头一挡。
齐渐面色凝重唤他:&ldo;皇兄。&rdo;
那边漫不经心的答应。
&ldo;上一回诸侯献女都是四年前了。&rdo;
齐凌没说话。
&ldo;不如让少府和宗正操持着再来一回,不拘从长安还是郡国,该向后宫进些佳丽。&rdo;
齐凌掀开巾帕一个角,看他一眼。
&ldo;这么下去,羽林军就算有多少八尺大汉……也禁不住皇兄折腾啊。&rdo;
&ldo;……&rdo;
下一刻,一片冰凉的湿绸帕砸到了他的脸上。
齐渐被砸了一下,任那绸帕滚落膝上,卷了卷递给宫人,嘿嘿笑了两声,摸摸鼻子。
他眼明心净,极会趁眼色,早已敏锐的捉摸到自从吴王齐鸿谋反被押解回京诛杀以后,皇兄像是补偿移情一般对自己格外宠纵。
他并不反感,甚至是纵容这样来自兄弟之间的调侃。
所以他此刻格外胆大。
齐渐猫上去又是端茶,又是捶腿,直至被齐凌一脚踹到臀上:&ldo;花花肠子给我收起来,有话就说。&rdo;
齐渐&ldo;哎唷&rdo;一声:&ldo;皇兄你轻些,臣弟又不是同你角抵的膀大腰圆之人。&rdo;他声音小了些,道:&ldo;还不是阿湄。&rdo;
听到这个名字,齐凌笑意忽淡,还看着他,有些皮笑肉不笑的。
齐渐心里一凉,但既已开了头,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下去。
&ldo;我昨日见她,眼睛哭红了,瘦了好些。不知做错何事触怒了皇兄,说皇兄不肯见她,托我来求情。说皇兄打也好,骂也好,褫夺封邑治她的罪也好……&rdo;齐渐越说声音越小,知道触及敏感处,心如擂鼓,难以为继。
&ldo;宗正寺录的王子皇孙成百上千个,哪个递符进来朕就要见一面,就甚也别做了,在未央前殿筑个台子高座其上,日日单单与他们相会。&rdo;
他语气还算和善,半丝情绪也听不见,三言两语,把齐渐求情的余地堵得干干净净。
一星半点的口风也探不到。
齐渐讷讷一会儿,寻不到茬再来接此事。
发了一会儿愣,又被狮喉惊了一下。
张着嘴,还要再说话,忽然看见曹阿公一溜小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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