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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您同意此事。”李斯鞠身拜伏,语气恳切。
这句话出口后,其他人无甚异常反应,唯有蒙恬脸色顿变。
蒙武将军曾在李家村停留了一段时间,从村民口中得知李斯已将李嫣儿赶出了家,两人毫无亲情,而且他这次对赵祁发难必然有所企图。若是让他们母子三人进入李斯掌控之中,必然用他们来对付赵祁,这不是个好主意。
"狡诈无比的李斯。"他们感叹道,“拿亲女和外孙算计赵祁,你可真是狠得下手。”
不过,蒙武心里不禁思考:“为何你非与赵祁为敌?是他从未与你相见?是不是因为赵祁爱上了你的爱女,让你与太子的关系变得岌岌可危?”
蒙武心有顾虑,随即坚定地起身,决不允许李斯继续欺瞒君王。虽然嬴政可能不详实李家村的一切,但对于小地方的事,君主不会过多涉足。如果赵祁妻儿落入李斯手里,后果对赵祁而言无疑是一种束缚,而且没有王室知晓情况下,李斯极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况且,以李斯对女儿的所谓呵护来说,这种行为更是合乎常理,因为李嫣儿还未过门,一切照理而行。
他对嬴政奏道:"万万不能,陛下。"
蒙武神情严肃地陈辞,这引起了在场大臣的惊讶与疑问。他们不解地看向蒙武:"蒙武将军,你这话未免牵强。"李斯冷冷地插嘴道:"我的事务与你不相干吧。"
连皇帝嬴政也微微颔首认同:"大将军的话的确欠妥,父亲接走女儿,本是天经地义。"其他人也是投去困惑的眼神,认为这件事本不归蒙武插手。
恒漪也忍不住问道:"老蒙,你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蒙武直接回应:“臣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让赵祁的妻子跟着李斯回家,必有难测的灾难在后。”
已至此时,他也不打算再客套。“李斯本无情,我保赵祁之举,早已让他怀恨在心。若真让李嫣儿带着孩子去了那里,后果不堪设想。对赵祁乃至整个大秦军队都不是好事。”
李斯听闻此言,面带怒气质问道:"蒙武,你诬蔑人么?!"但是嬴政眉头紧锁,了解蒙武性格谨慎,不会妄言。于是询问:“将军为何这般言论?”
蒙武解释:“陛下,请容禀。当初李斯发现李嫣儿跟赵祁关系时,赵祁只是一个寻常百姓无权无势。那时他就极力阻止,甚至在逼婚不成之后将李嫣儿驱逐,全凭李家村村民的关爱,她才免于厄运。若不是,恐怕早就不在这个世上,更别提如今生育赵祁两个孩子。"
"据臣所知,彼时被逐出门之后,他们已经解除父女关系,李斯还公开宣称李嫣儿不存在,视为耻辱。若让她回李府,后果难料,赵祁必将再次遭受打击。如今,因李嫣儿的缘故,李斯正在弹劾赵祁,使其倍受流言。假若威胁到他们的安全,如何还能让赵祁在韩境安心得守卫边疆?"
蒙武的这一席话说完,所有人在心中暗自掂量。
“因为李斯根本不配做父亲。”蒙武大声宣布,将他对李斯的所知尽数说出。
这句话刚一落下,整个章台殿上的大臣们无不震惊,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斯。那个时代的女性虽然地位不高,但在父母眼里依旧是心头肉,众多在场官员中也有不少人拥有爱女,对他们而言,像李斯那样无情地将亲人逐出门外,简直是罕见的事。
再联想到前不久他对赵祁背后的指指点点,种种针对,现在又提出要把李嫣儿母子三人接入府中照顾,这种反常的举动似乎隐含了某种恶意。
“蒙武。”李斯满脸涨红,冲着蒙武愤怒地吼道。他清楚感觉到四周同僚们的视线都投在他的身上,李斯这个注重颜面的人怎能不恼羞成怒?
今后他的名字恐怕会和无情逐女联系起来。
“污蔑?你说我污蔑!”李斯反驳。“朝廷事务你自己明白。”
“而且去打听打听,整个李家村里都知道了,”蒙武加重语气补充道,嘴角带着冷笑,言语中充满了嘲讽,“有本将军坐镇,你想动赵祁的子女就休想。赵祁的孩子们在蒙家未回来前,谁也不能碰。”
蒙武特意加重“亲外公”几个字,显然带有讥讽之意。
“你……”面对蒙武步步紧逼,李斯无言以对,心中一阵震荡。
因为他根本辩驳不了,因为这些都是实情。
“皇上,臣下有话要说。”李斯深吸一口气,开口请求。“我的女儿违背了女儿的职责,甚至未婚就有了身孕,是我一时气盛赶走了她。但现在,嫣儿得到了皇上的指婚,合法且生下了外孙,我已经后悔莫及。”
“恳请皇上允许我把她们接回家中,我定会妥善对待她们弥补过去的过失。”李斯眼中泛起哀求,声音充满了凄楚,像是真知错能改一般。
闻言,群臣的质疑神色缓和许多,李斯现在的表现让人心中起了波澜。也许他已经真心悔过了吧。
“廷尉认错也太快了,居然用了半年时间。”蒙武适时插话,略带讽刺。这句话让李斯闪过一丝嫉妒,但只是低头默认,不敢出声反驳。
“好了,大将军。”赢政悠悠出声,打断了争端。蒙武立刻住嘴,不再多说什么。
赢政转目看向李斯,眼眸寒冽。“本王最厌恶强行干涉他人鸳鸯的。”这看似随意的一句,在某些人心头却引起共鸣。
这话如一把冰冷长剑直插入李斯心底,他心中一凉。
很明显,这是一次敲山震虎之举。在座的其他大臣也察觉到了这潜在的信息,特别是那些曾见证过赵姬、吕不韦和嫪毐时代的老臣,心中一颤,却又无可奈何。这成了皇宫内的一个禁忌话题,从此没人敢提起。仿佛当年如果没有那些纷争,当今之君的地位就会更加稳固无比,无人能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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