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意外:&ldo;这个时辰宫门早都已经落锁了,不可轻易打开,你要到哪里去睡?&rdo;
&ldo;自然是臣在殿前司的庑房里了。&rdo;慕水寒忍住笑出来的冲动,反问她说:&ldo;不然呢?&rdo;
裴熙:&ldo;……&rdo;
对哦。她中了药刚刚才醒,脑子还糊涂着,被他口中的&ldo;一同歇息&rdo;给骇住了,一时竟忘记了殿前司里还有给宫廷禁军们准备的庑房,专供侍卫们轮值时休憩所用的。
不过庑房的条件不是很好,裴熙很难想象如今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慕水寒会肯委屈自己住在那种地方。
裴熙是没见过慕水寒在战场上风餐露宿的时候,他行军打仗时的条件可要比殿前司的庑房差多了。
虽然慕水寒和萧宴都是皇帝的伴读出身,但他并不是萧宴那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前尘往事忘却之后,裴熙对他的了解还是太浅了。
慕水寒知道不怪她,因此并不介意。
&ldo;皇上刚醒不久,怕是一时睡不着,不过也不要熬得太晚了,下半夜就当闭目养神才是。&rdo;
见她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朝着自己乖乖点头的样子,慕水寒心中一软,声音不自觉变柔:&ldo;乾元殿的宫人下狱之后,太后、皇后还有佳贵妃她们担心皇上身边没人伺候,都要留人下来。&rdo;
&ldo;啊?&rdo;裴熙怕让旁人近身服侍自己会有暴露身份的风险,因此立即拒绝道:&ldo;朕,朕一会儿就歇下了,用不着人伺候,让他们都回去吧!&rdo;
&ldo;外头没什么旁人,只有永寿宫的应姑姑。&rdo;慕水寒解释道:&ldo;按说皇上龙体安康是所有后妃心中所愿,不过事关皇上,马虎不得,所以臣最后还是只留下了永寿宫的应姑姑,一会儿她就会进来服侍皇上了。&rdo;
一听说要来的是姜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应雪兰,裴熙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说:&ldo;还是你想得周到。朕不喜生人靠近,与应姑姑倒还算熟悉。&rdo;
没想到慕水寒歪打正着,倒是帮了她一个忙。
慕水寒不言,只是浅浅一笑。
……
夜已深了,各宫的灯却还亮着,许多人都在等乾元殿那边儿的消息。
直到得知皇帝已醒之后,倪皇后、佳贵妃、唐贵人等人方才熄灯歇下。
姜贵妃却是个例外。齐嫔的院子被慕水寒的手下围起来后,姜贵妃就没回过谨仁宫。
从乾元殿出来后,她就直接跟着姜太后去了永寿宫,和姜太后一起等皇帝的消息。
听到应姑姑从乾元殿让人带回来的消息后,姜太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ldo;皇上没事就好。&rdo;
姜贵妃在旁附和道:&ldo;是啊,说起来皇上这两年还真是多灾多难,接连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简直吓死个人了!&rdo;
&ldo;你还知道害怕?&rdo;姜太后轻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侄女,&ldo;不是哀家说你,今日在乾元殿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你未免表现得太过冲动了,简直就是被柔妃牵着鼻子走,哪有一点儿贵妃的做派?要不是哀家了解你,还真要以为皇上被人下药之事与你有关了!&rdo;
姜贵妃急了:&ldo;姑母!我怎么可能会害皇上呢?给皇上下药,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啊?!&rdo;
姜太后冷眼看着她说:&ldo;那你这么急做什么?好像做贼心虚一样。&rdo;
&ldo;唉,本来齐嫔接连侍寝,我还挺高兴的,没想到竟然会叫她摊上这样的事儿。我是寻思着,这腌臜事儿肯定不是齐嫔做的,定是有人想要栽赃于她,从而利用齐嫔陷害我,甚至是姑母您。所以我才想着叫姑母主查此事,免得经过别人的手,给了小人可乘之机……您怎么就不明白呢?&rdo;
姜太后真不知自己的这个侄女是怎么想的,虽说她身材高壮了些,不似柔妃、瑶嫔她们那般柔美,但好歹也是皇上的妃嫔,还算是青梅竹马,长相又不差,努努力还是可以受宠的,可她就是不爱放下身段亲自去争宠,非要提拔个妖里妖气的齐嫔上来。
这也就罢了,姜贵妃得不了圣心,还可以走宝慈宫佳贵妃那种高贵典雅、德高望重的路线,可她偏不。
如此恣意妄为,若不是有姜太后护着,真不知她还能在宫里横行多久。
&ldo;究竟是哀家不明白,还是你糊涂?&rdo;姜太后叹了口气,沉声问她:&ldo;你是真的不知道哀家为何同意让皇后来调查此事吗?&rdo;
姜贵妃想了想,歪头道:&ldo;不知道啊,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姑母为何突然提拔起了那个没用的皇后?&rdo;
若是对着旁人,姜太后压根不会再理,可姜家这一辈儿的女孩儿不多,目前只有姜贵妃一人可用,姜太后只能耐着性子同她解释:&ldo;皇后的出身是差了些,但她倪家富可敌国,皇上最近又敬着她,哀家多少要给皇帝几分面子,也给提议让皇后来查案的佳贵妃几分薄面。&rdo;
姜贵妃不以为然道:&ldo;您给皇上面子也就罢了,佳贵妃?她不过是个和我位份相当的,在您面前照样是小辈,也值得让您顾虑?&rdo;
&ldo;佳贵妃出身清流世家,颜家向来与那些个文臣交好。就算如今武将和老臣当道,文臣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而且佳贵妃素来稳重得体,膝下又有皇子……若不是当年国库出了岔子叫倪家钻了空子,皇后之位你未必竞争的过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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