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何事呢?
疑心半宿,难以安睡,天蒙蒙亮时才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却见楚四娘坐在榻边,面色沉郁,宋则吓一大跳。
&ldo;娘?&rdo;宋则试探着,叫了母亲一声。
楚四娘闷闷应了,眉头紧锁,似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宋则问道:&ldo;发生何事?莫不是爹又要纳妾?&rdo;
楚四娘惊道:&ldo;你怎么想到这茬去了,可是听到什么风声?&rdo;
宋则道:&ldo;不曾,只是见你一脸愁容,以为和爹有关。&rdo;
像是松口气般,楚四娘面色和缓许多,犹豫半晌,直到宋则梳洗完毕后,她看着容貌昳丽,如晨光一般的女儿,终长长叹了口气道。&ldo;你可知阿宝她……&rdo;
宋则心里咯噔一声,手中拿着的发簪落在梳妆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ldo;你知道?&rdo;
宋则强作镇定道:&ldo;娘,你所指的是何事?阿宝又惹了什么祸?&rdo;
楚四娘挥退小桃,方道:&ldo;有人告诉三娘,你不愿嫁给九郎为妻,因为你与阿宝有私情。&rdo;
宋则脑中轰然作响,是谁?是宋焱?她为何要这么做?&ldo;阿宝她一向与我不和。&rdo;
楚四娘叹道:&ldo;所以我和三娘才觉得奇怪,为何她近日总是来找你。原以为是她想通了,未料想她却是有了别的念想。拿自己的生命做儿戏,以死相逼,就是要告诉你,她所钟意的是你。&rdo;
&ldo;娘,阿宝是被人推下水的。&rdo;
&ldo;若是被人推下水,怎的都找不到那个人,书院里人人与她为善,谁会害她。阿则,你告诉我,你可是因为她逼你才帮她说话?&rdo;
&ldo;娘,你在说什么啊。阿宝不曾逼我。&rdo;
&ldo;哎,你别瞒我,阿宝都和三娘承认了。&rdo;
&ldo;承认何事?&rdo;
&ldo;承认她喜欢你,非你不可,但你对她似乎毫无此意。三娘闻言震怒非常,说她自己不学好,还要带坏你,破坏你和九郎的婚事,把她狠狠打了一顿。好好一个瓷娃娃,哎……&rdo;说着说着,楚四娘心疼起宋玠来。&ldo;你说你姨妈怎么能这般狠心,下得了这手?&rdo;
无暇计较母亲对宋玠没来由的爱宠,宋则急道:&ldo;阿宝现在怎样?&rdo;
&ldo;屁股开花惨兮兮的,躺在床上还嗷嗷叫着要绝食呢。&rdo;楚四娘看一眼着急的女儿,道:&ldo;你之前说不愿嫁人,可是为了她?&rdo;
&ldo;不,娘。我之前说不愿嫁人,就是不愿嫁人。&rdo;不知宋玠如何应对,为何会说她对她无意,宋则只得顺着她的话来讲。她心急如焚,偏生她母亲除了抱怨楚三娘对待亲生女儿心狠手辣之外,就是感叹宋玠不是个男子,否则两人成婚更合她心意。
&ldo;本朝不是也有女子成婚的先例?&rdo;想起昨日庄荞所言,宋则脱口而出。
楚四娘看向她的女儿,奇道:&ldo;你如何知晓此事?&rdo;
宋则想了想,答道:&ldo;昨日九郎无意中提起。&rdo;
&ldo;九郎为何会提到此事?莫不是他也晓得阿宝对你的心思?&rdo;
&ldo;我怎知道。他顺口一说,我就顺耳一听,律例中又未规定女女不得成婚。&rdo;宋则越发弄不清她母亲的态度。莫不是她娘喜欢宋玠到连她拐走亲生女儿也愿意的程度?一时间,她不知该气还是该庆幸。只是一想到宋玠昨日回去就被楚三娘审问,一通狠打,自己却一无所知,忧心忡忡地站起来。&ldo;不行,我得去看看她。娘,姨妈可会允许我去看她?姨妈她……&rdo;
楚四娘再心疏人糊涂,也看得出自家女儿对宋玠的关心。她昨日听闻此事,未如楚三娘那般震惊,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阿宝是她从小看到大的,机敏活泼,这样的孩子怎会喜欢她闷葫芦一般的女儿,还非她不可,她是真想不通。两人自幼失和,互相瞧不顺眼,一旦瞧顺眼了,就成了天雷地火?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ldo;你急什么,这还早呢。昨儿他们家人仰马翻一通闹腾,等午间你姨妈小睡的时候,你再与我同去。劝劝阿宝,该吃吃该喝喝,先把伤养好再说。&rdo;
宋则喏喏应了。如同母亲想不通她和宋玠是怎么回事,她也想不明白母亲为何是这般态度。&ldo;娘,你……&rdo;
楚四娘白眼一翻,瞪她一眼道:&ldo;这事先别让你爹知道,其他的事情,等阿宝养好伤再说。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孩子,要真是如此,你们置九郎于何地。&rdo;
宋则轻声嘟囔了一句:&ldo;九郎又不喜欢我。&rdo;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大家:你欠揍。
哥和姨妈都是亲的,娘是别人的。
本幻境居然还有一回。
第54章各怀误解,且待下文
一天之内两度收到惊吓,庄荞觉得自己快魂飞魄散。先是发现了妹妹和未婚妻子的私情,回家后发现有人将此事告知母亲,母亲大发雷霆。一向懂得察言观色、胡搅蛮缠的妹妹这一次却没有同往日做了坏事那般抵赖,她大声承认对宋则的感情,瞒下了宋则对她的。比之开元寺里那番坦诚,庄荞更觉动容。他那顽劣的小妹妹,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尽管那人是他的未婚妻子。
母亲以家法棒打宋玠的时候,庄荞没有求情,宋玠撒谎的时候,庄荞也没有拆穿。气头上的楚三娘,谁去求情都会加重她对宋玠的责罚‐‐楚四娘说情使得宋玠多挨了几下棍子。可当庄荞看到被打得皮开肉绽屁股开花的妹妹时,他懊悔内疚不已,为了一刹那他希望宋玠受到惩罚的念头。这一夜他都坐在妹妹的房中几乎没有离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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