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未婚夫?&rdo;
&ldo;他干刑警的。&rdo;尹妙哉道,拿出了包里的防狼喷雾,抓在手里。她又问:&ldo;等等啊,到底为什么我们不走正门啊?&rdo;
筱满没回话,一跃,翻上那围墙,围墙和酒店二楼的阳台隔着一条小径,他比划了下,纵身一跳,扒到了二楼的窗台,翻进了二楼。他往楼下看了眼,尹妙哉还在那里,周围没什么可疑的人走动。她冲他挥了挥手,比了个&ldo;ok&rdo;的手势。筱满便转身要往楼上去,这时,一个年轻男人冲进了楼梯间,指着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ldo;操……我在监控瞄到就知道是你,找了我半天,他妈的……你……你还来……&rdo;
筱满拔腿就往楼上跑:&ldo;欸,阿灰,好久不见啊,我这次来找人的!&rdo;
&ldo;找你妈!&rdo;那阿灰紧追不舍。筱满一口气跑上四楼,狭窄的走道两边都是房门,他冲到了404门前,正要抓门把手,却被人从后面一把抱住,还是阿灰,他抱着他把他往外拖,筱满挣扎了几下,可走道太窄了,两人都施展不开手脚,就这么推搡着回到了楼梯间。阿灰把筱满按在窗口:&ldo;我已经报警了!你给我老实点!&rdo;
楼下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阿灰冲着楼下就喊:&ldo;在四楼!快点!他妈的!&rdo;
筱满挤出了个笑,举高双手:&ldo;你记性好好啊,我上次来得是五年前了。&rdo;
&ldo;操你妈,你他妈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这次又想干吗?&rdo;阿灰使劲嗅着,&ldo;操,一身酒味,我知道了,这次你打算用酒精烧是不是!酒精呢?藏哪儿了?&rdo;
筱满笑嘻嘻地说:&ldo;我真的是来找人的,我和朋友一起来的,她就在楼下等我。&rdo;
他往楼下望去,那条僻静的小巷里已然不见尹妙哉的踪影。
湿漉漉的地面反射着爱琴海大酒店那灯箱招牌的红光。
第六章林悯冬
林悯冬睡着了一会儿,醒过来的时候,边上的人正在睡觉。他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唤了一声:&ldo;小至?&rdo;
小至裹着被子,蜷在大床的一角,没有动。他睡得很熟。林悯冬便贴近了过去,碰了碰他撕裂红肿的一边嘴角,小至还是没醒。林悯冬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捡起地上的一条黑裤子套上,绕到了小至那一侧的床沿去。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两张创口贴,盘腿坐在地上,撩开了小至额前的头发,看着他。小至的眉骨上有一道明显的擦伤,林悯冬小心地往那伤口上贴了一张创口贴,接着,他把另外一张创口贴贴在了小至破了的嘴角上。
小至的喉结上下滑动,嘴里发出一个含糊的音节,他还闭着眼睛,嘴唇蠕动,问了一句:&ldo;几点了?&rdo;
林悯冬看了看手表,说:&ldo;还早。&rdo;
&ldo;我要走了。&rdo;小至说。
林悯冬说:&ldo;你迟到,还早退。&rdo;
小至笑了出来,随即倒抽起了凉气。林悯冬亲了亲他的眼皮,小至在床上打了个滚,摊成了一个&ldo;大&rdo;字型,仰面朝着天花板,懒洋洋地说:&ldo;干吗,不可以吗?&rdo;
林悯冬看着他的左手:&ldo;你的指甲断了。&rdo;
小至念叨着:&ldo;我得走了……&rdo;
林悯冬说:&ldo;你不会是做保安的吧?到值班的时间了?&rdo;
小至哈哈大笑:&ldo;差不多吧。&rdo;他又嘶嘶地抽气,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拍了两下脸颊,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香烟和打火机。小至的脸蹭着林悯冬的头发,他抱住他的头发使劲闻了闻,搂着他的脖子点了根烟,说:&ldo;你呢?你干什么的?&rdo;
林悯冬任他抱着,说:&ldo;我是法医。&rdo;
小至又笑了,还笑得很大声,林悯冬从他的臂腕里抬起头,就看到小至叼着烟摸嘴角的创口贴,笑眯眯的样子,眉头却皱得很紧,样子有些滑稽。房间里太暗了,他看不清他的眼神,只看到他眼里有星星点点的亮光。
林悯冬说:&ldo;下次换一间有窗户的房间吧?&rdo;
小至拍了下床后的墙壁:&ldo;你不喜欢圣托里尼啊?&rdo;
林悯冬瞥了眼那霸占了一整面墙的印有蓝顶白墙的建筑群的墙纸,问道:&ldo;你喜欢吗?&rdo;
&ldo;希腊吗?&rdo;
&ldo;爱琴海啊?&rdo;
&ldo;没去过。&rdo;小至耸了耸肩,坐在床上抽烟。他又一吸气,说:&ldo;你是有点福尔马林味。&rdo;
&ldo;那你想去吗?&rdo;林悯冬问道,侧着脸闻了闻自己的胳膊:&ldo;是吗?&rdo;他露出一个微笑:&ldo;我每天都洗很多遍澡,你还闻得出来啊?&rdo;
小至问他:&ldo;你还听情歌对唱啊?&rdo;
林悯冬刮了下鼻梁,摆摆手,很是无奈:&ldo;她放错了。&rdo;
他说:&ldo;我要点的是周璇那个《花好月圆》。&rdo;
&ldo;那个《马路天使》?&rdo;
&ldo;对啊,还有《天涯歌女》。&rdo;
小至挑眉看他:&ldo;这么复古?&rdo;
&ldo;我在一部电影里听到的。&rdo;林悯冬坐到了床上去,又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那钥匙上挂着一个指甲钳。他握住小至的左手,盘起腿,把他的左手放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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