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儿:&ldo;鬼方国突然对大雍用兵,实在太凑巧了。&rdo;
孙擎风:&ldo;我威胁傅青芷,若她胆敢强行对你下手,我就自爆身亡,让大家同归于尽。她退让半步,招来鬼方武士,我答应她将在鬼方军中战死,令鬼煞侵袭鬼方,填满雪原的裂缝,用万千妖血助你炼成金印。&rdo;
金麟儿:&ldo;鬼方国,当真罪恶至此?&rdo;
孙擎风:&ldo;鬼方虎视眈眈,欲犯我华夏中原,罪不容诛,不配为人。我安排得妥妥当当,只是你不听话,解散了武林盟。你将独活世间,再无人照应,叫我放心不下。&rdo;
金麟儿:&ldo;你既已答应同我相爱,为何又要自作主张去当什么英雄?我不要武林盟,他们加起来都没有你好,我只要你。&rdo;
孙擎风怒道:&ldo;没我好玩?&rdo;
金麟儿:&ldo;你是我的护法,你是我的。&rdo;
孙擎风:&ldo;你愿意喝一辈子人血?&rdo;
金麟儿:&ldo;我心甘情愿。&rdo;
孙擎风:&ldo;你愿意看到傅筱因你的自私而死?愿意看到人间千年万年,留着一个嗜血的怪物?愿意看到有朝一日,我体内鬼煞爆发,终至血流成河?&rdo;
金麟儿咬着牙,不说话,几不可见地轻轻摇头。
&ldo;此刻一了,往后百了。两百年过去,金印将要炼成,你和傅筱活下来,实在是皆大欢喜。至于傅青芷,缉妖司、昆仑坛都不会放过她,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rdo;孙擎风忽而忆起过往,带金麟儿入山射猎,&ldo;再带你玩儿一回!&rdo;
秋日正是猎物肥美的时候。
午间红日当空,阳光和暖,瓦蓝的天空碎裂在金黄的银杏叶间。野兔、野狐在枯叶和蒿草堆间跑动,窸窸窣窣的声响,让深林更显宁静。
金麟儿没有弓,孙擎风用手臂作弓,没有箭,孙擎风引真气为箭。
孙擎风站在草丛中,轮廓金黄柔软。
金麟儿贴在孙擎风背后,踮起脚尖,把下巴搁在他肩头:&ldo;大哥,我们打那只野兔,麻灰色的,在石头旁边。&rdo;
孙擎风侧脸问:&ldo;何处?&rdo;
金麟儿脖子一歪,吻住他的脸颊,睫毛在阳光下颤动,看得孙擎风意乱神迷。孙擎风搂着他倒在地上,金黄的落叶堆陷下去很深。太阳照着他的腿,白得像雪,枯叶窸窸窣窣,金麟儿的呼吸很急促,嗯嗯啊啊的,搔得人耳朵痒。
&ldo;我来烤给你吃。&rdo;金麟儿穿好衣裳,面上潮红未退,从孙擎风手中夺过猎物,熟练地放血,用竹签把肉串起来,放在篝火上慢慢炙烤。
看着红通通火堆,他忽然觉得很累,喃喃道:&ldo;我不想你死。&rdo;
孙擎风拨了拨火堆:&ldo;人终有一死,我从老天爷手里偷了两百年,是该还的时候了。&rdo;
金麟儿:&ldo;可我的呢?&rdo;
&ldo;没有别的办法。&rdo;孙擎风的脸上仿佛蒙了一层灰雾,他露出一种极为罕见的,全不属于他的无奈,&ldo;我和穆天枢都看过那本古籍,没有别的办法。&rdo;
孙擎风是普天下最英武的人。
他本可以不死,他的命运全然地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他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愧对自己,愧对所爱,但绝不愧对天地。
孙擎风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回应。
&ldo;不,你不欠我,是我欠你。&rdo;金麟儿亦是少有的倔强,&ldo;你对我那么好,让我那么喜欢你。等到我情难自禁地爱上你,你转头就跑,声称为了大义,我都不能拦你。我将永远欠你,欠你一辈子,一腔真情,你可以把命还给天,我要怎么还你?&rdo;
孙擎风的无奈在,眉间凝成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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