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感觉怪怪的……
王玙显然也有同样的感受,此刻也正低头看着我,双目中隐见血丝,游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以后不要唤我王郎,要唤我褚卿。
他说着,一对冷白双手拢住我面颊,目光研判,睫根低垂:真是个小可怜……
怎么数日不见,便瘦得尖嘴猴腮了?
第二十四章
难以形容那狎昵的微笑。
诱惑,冷淡,兼之一份似有若无的怜爱,让我胸中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燥意,身上没一处自在地方。
这不对劲。
王玙,你是不是……服石了?
对方一只手按在我肩上,手心燥热,手指却冰凉,我连忙将博山炉放在一边,将他搀扶到外面的走廊坐下。
再看他颜色酡红,眼神迷离,滚烫的身子倒来倒去,最后径直倒在我怀里,湿凉墨发散了我一身。
不远处,两名女御就垂着两手站着,完全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只远远地用嘴说话。
自那日山上遇袭后,郎主便落下了腿痛的毛病,凡阴天必服散。
原来如此。
人服石之后身体燥热,需解开外袍,袒露胸襟,据说有那些豪放不羁的,还要从头发里扪几个虱子来吃。
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王玙扪虱子。
天色渐渐黑透,女御又端来一壶梅子酒,用沙冰湃了,两两倒在薄瓷杯里,再搁上几颗甜美的酿果,酒液淡红,清香四溢。
王玙一指酒壶:侍酒。
他嘴里要人伺候,那女御却退后几步,渐渐连人影都退不见了。
我只好端起酒杯,将酒液往那柔软的红唇里倾倒,一连伺候他喝了几杯,方小心翼翼地试探:王玙,之前的愿望,我可以换一个吗?
你拿什么来换?
他似笑非笑,眉眼划开一道细浪:那些金珠,不是尽数被巴郡庶人抢走了么。
闻言,我脊后一阵冰凉:你早知我来意,还要我为你宽衣侍酒?
可怖,无论在巴郡还是滁州,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恐怕没什么能逃得过王家之耳目!
他自知失言,只哼了一声。
庾牧,巴郡第一硕鼠。太守府饿鼠成行,你一个野鼠进了人家的老窝,还妄想从里头偷出肉来?
我欲言又止,好一会说不出话。
当然,我只知你丢了金珠,却不知你伤了脸庞。
说话间,王玙冰冷的手指轻触我颧上,那日暗巷中磕破的伤口久久未愈,带来一点暧昧的麻痒。
……他似乎在暗示我,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我这才后知后觉,从我进来的那一刻起,他的所作所为,似乎……
在引诱我?
可他向来看不起我,如此又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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