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近突然想起了祖爷的叮嘱,忙对花月容说:&ldo;月儿,你今年千万不要去江边,先生说了,要明年入夏后方可近水。&rdo;
花月容笑着说:&ldo;你怕我淹死啊?&rdo;
徐怀近说:&ldo;别胡说,什么死啊死的!晦气!&rdo;
他哪里知道,依照张恩瑞和祖爷的计划,花月容必须&ldo;死&rdo;一次,否则,无法脱身,更容易漏局。于是花月容便在徐怀近去临镇督办之际,与徐怀近的家仆出去逛街,她说她怀孕了,要去江边鱼市上买鲤鱼放生,希望自己和徐怀近的孩子将来能够&ldo;鲤鱼跳龙门&rdo;,女家仆死活拦不住,只好陪着去。
张恩瑞已经提前安排好小脚在鱼市里蹲候,那天正好江水涨潮,就在花月容和女仆站在江边放生之际,鱼市里一阵骚乱,好像有人抢鱼,结果不知从哪冒出来一群人,一拥而来,连追带打的,花月容和女仆都被撞到江水里,等女仆被人救上岸时,花月容早已消失在滔滔江水中。
女仆连滚带爬地跑到家里,慌忙给徐怀近打电话,徐怀近疯了般地赶了回来,面对滚滚江水,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没了,他站在江边,眼泪都哭干了,死的心都有。
一连几个月,徐怀近都打不起精神,花月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花月容走了,把他的心也带走了,他每天都会来江边溜达一阵,夜里,躺在床上望着空空的屋顶,回忆他和花月容的每个日夜,想到动情处,又不免热泪盈眶。
他打算今后好好照顾花月容的&ldo;妈妈&rdo;,他要履行对&ldo;月儿&rdo;的承诺,他怎么知道,那位&ldo;妈妈&rdo;也必会不堪丧女之痛而&ldo;投江自尽&rdo;。
局结束了,所有的人都要撤了,除了那50只牛,兀自地吃着糙,徐怀近一无所有。
花月容和那位老阿宝回到堂口后暂避了几日,张恩瑞和祖爷开始为他们摆庆功宴。
分别了这么久,张恩瑞也着实想花月容,饭后,张恩瑞把花月容留下来,紧紧抱着她,&ldo;月儿,这次多亏你了。&rdo;
花月容一声苦笑:&ldo;大师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这不是折杀小的嘛。&rdo;
张恩瑞说:&ldo;月儿,你知道我这次圈这么多钱做什么吗?&rdo;
花月容说:&ldo;不都是为了堂口的兄弟们的生计吗?&rdo;
张恩瑞一笑,说:&ldo;嗯,这么说也对,不过这次是为了兄弟们的长远生计做打算。&rdo;
花月容奇怪地问:&ldo;长远?&rdo;
张恩瑞说:&ldo;对,这是我们最后一票了!&rdo;
花月容惊诧:&ldo;最后?&rdo;
张恩瑞说:&ldo;你不是经常问我,什么时候我能娶你,我们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吗?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些是是非非,离开这一切,换一种生活,光明正大地生活。&rdo;
花月容惊得从张恩瑞怀中坐起,&ldo;我怎么听不明白?&rdo;
张恩瑞说:&ldo;骗子生活不是长久之计,九爷死后,我就打算洗手了,我要投靠李济深去抗日,这次圈的这些钱都会用来买枪火,过两天我会和大家摊牌,原意跟我走的,我都带着,不愿意的都切了……我会带着你,今后好好待你,明媒正娶……&rdo;说到这儿,张恩瑞紧紧握着花月容的手,眼睛湿润了。
花月容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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