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很爱用蒙哥?”印乐坐在会议室沙发的边缘,微微皱起眉头问他。 黄予洋笑了笑:“我没事。” 饭后,他们和二队磨了一下午战术,晚上和vo打了一场训练赛。 vo是联赛里较为特殊的一支队伍,比fa早进入联赛两年,由于同样是每年大投入低回报,经常被人拿来和fa做类比。vo没有像荣则这样的明星选手,也没有fa的起伏,因此热度不高。 不过这赛季的vo在赛场的表现比从前好了很多,打进了春季季后赛前四,拿了有史以来的最高成绩。 这支新vo节奏慢,韧性足,擅长边拖边运营,两个小时的训练赛只打了三场对局,漫长得像过了四个小时,结束后训练室里大家都长出一口气。 荣则晚上似乎家里有什么事,训练赛一结束就出去了。 黄予洋坐了会儿,想出去抽根烟,刚站起来,印乐就在后面喊他:“一会儿回来记得我们的双排约定。” 基地室内禁烟,没有设置吸烟室,黄予洋走到了二楼露台。刚点上一支,樊雨泽也推门进来了。 “洋哥来个火机。”樊雨泽叼着烟凑到黄予洋面前。 黄予洋帮他点了,两人便站在夜晚的微风里沉默地抽烟。二楼的露台朝东,被一棵柏树挡住视线,只能看到对面别墅的灯光。 香烟的光在黑暗里明明暗暗,黄予洋抽了几口,突然听樊雨泽说:“予洋,你这几天跟荣哥关系挺好啊。” “不一直挺好么,”黄予洋笑笑,“干嘛啊。” “没,”樊雨泽嘟哝,“……怪不习惯的,丧了几个月突然赢了。” “我跟三个d以前在tyg也输比赛,胜败兵家常事对吧,但是在fa输就怪,”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摆弄自己脖子里的项链,发出很轻的金属碰撞声,“你说我和三个d,怎么也不能说菜吧,在tyg也是铁大腿,来了fa怎么努力都打不出来,杀了人队友都不知道在哪,莫名其妙就输了,而且输一场就感觉全队气氛像死了妈。” “你来了以后我觉得荣则也变了,”樊雨泽说,“变高兴了。其实我和三个d真没想到。我们以为他讨厌死你了。” 黄予洋把烟按灭在焊在阳台上的烟灰缸里,有些讶异地转头看樊雨泽:“为什么?” “……不好说,”樊雨泽像有些犹豫似的顿了顿,又抽了一口,才说,“我们春天休假的时候,他天天在基地看你和曹何筹那个直播视频。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对你的台词那么熟练。” “啊?”黄予洋愣住了。 樊雨泽也抽完了,好像有些后悔,又道:“哎算了,你当我什么都没说,我现在说这些,搞得像在挑拨离间似的。” “老子听都听了,”黄予洋很想骂他,“不想说你讲什么谜语。” “反正现在都好起来了,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樊雨泽摆摆手,“荣爹也很喜欢你,我觉得他已经离不开你了。” 黄予洋还是骂了他一句:“别说恶心的话。” “哪恶心了,”樊雨泽转过脸看黄予洋,他的眼神很真实,并不是在开玩笑,“离开你就是离开赢啊,你都不知道他有多想赢。” “当然我也想赢,”他又去看露台外面,“每场都想打得跟昨天那么顺。” 黄予洋看着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心里有些憋闷,需要反驳,但是还没有想出来,又一阵风吹来。樊雨泽缩了缩脖子,说:“有点冷,进去了。”他们便没再聊下去。 回到训练室,黄予洋心里还想着樊雨泽说的话,看见印乐默默发给他的双排邀请,点了同意。 两人开始排队,黄予洋顺手打开了印乐的直播间,发现互动弹幕的风向已然大变,几乎都是【兄弟们有神】、【主播今天上大分】之类的和谐发言。 与xpg比赛的前一天晚上,fa的选手打了最后一场紧凑的训练赛后,和教练组一起前去机场,乘坐八点的班机飞往g市。 选手们住在赛事中心附近的酒店,房间楼层很高,可以看到城市夜景。黄予洋和印乐一间房,樊雨泽夏安福一间,荣则和经理住。 黄予洋在房里安顿下来,先洗了澡,他感到有些疲惫,但还没到睡点,找不到睡意,便穿着浴袍瘫在床上打手游。 玩着玩着,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印乐突然开始说话:“对啊,我到g市了,好热啊这里。在酒店了。” 黄予洋转头看了一眼,见印乐举着手机对镜头说话。 一开始黄予洋以为他在视频,直到又听见他说:“谢谢我老公豆豆的飞机,谢谢。” “豆豆大气,”印乐对镜头比了个v,又接着说,“这个月太忙了,没时间播,时长凑不够,今天开个户外聊他一个小时。” “没瘦没瘦,”他说,“兄弟们,我躺着呢。” “哦室友,我和黄予洋一个房间啊,”他说着,突然看了黄予洋一眼,“啊,你们想看洋王吗?他有点衣冠不整……” “操,”黄予洋一惊,立刻把浴袍拉好了,生怕印乐把镜头对准他,迅速下床往门口走,“你先播,我去隔壁玩玩。” “别走啊,”印乐在后面叫他,而后遗憾地对粉丝说,“他被你们吓走了。” 黄予洋为了躲避镜头,站在玄关,打开夏安福为了点外卖拉的只有选手的群,发求助信息:“室友在开户外直播,有没有哪个房间能收留我?” “斗地主来不来。”樊雨泽得最快。 黄予洋回了个“来”,不理会身后呼唤他名字的印乐,头也不回出了门。 走到走廊上,荣则迎面而来。 荣则看上去刚健完身,见到黄予洋,愣了愣。 “荣哥。”黄予洋打了个招呼,顿了顿,告诉荣则,“我去樊雨泽他们房间打牌。”又问荣则:“斗地主,你来么?” 自从和樊雨泽在露台聊过,黄予洋看见荣则心里总有些怪异。 “不去了。”荣则拒绝了,却没有走,看着黄予洋。 荣则头发吹得半干,微微低着头。 两人对视了几秒,黄予洋觉得气氛好像变得有些不对劲,心里想说“先走了”,实际说出来的却是:“啊,荣哥,你不会是不会斗地主吧。” 荣则和黄予洋视线交接,对黄予洋笑了笑,说:“是不会。” 可能是因为荣则长得真的很帅,承认不会又承认得快,黄予洋又忽然变得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情绪太不稳定。 “不会有什么关系,很简单的,”他对荣则说,边往前走边伸手轻拽了拽荣则的小臂,“一起呗。我教你。” 他拽着荣则敲开樊雨泽房间的门,樊雨泽看见他身后的荣则,愣了愣,说:“荣哥也来了!” “荣哥打,”黄予洋说,“我指导。” 四个人坐在房间的地毯上,夏安福发完了牌,黄予洋靠在荣则旁边帮他理牌,边理边给他讲规则。 第一把的地主是樊雨泽,夏安福的牌很好,本来农民能赢,但荣则在黄予洋的指挥下瞎出一气,愣是让樊雨泽把牌出完了。 夏安福没忍住骂了一句,说:“会不会打啊你,打这么臭还指导,我家狗都比你教的好。” “打牌有输有赢很正常,”黄予洋在荣则面前丢了面子,冷冷道,“不要一场论。” 夏安福让他滚。 第二把牌,仍然是樊雨泽的地主,还没出牌,突然有人敲门。 黄予走过去开门,只见印乐站在门外,举着手机兴奋道:“来来来,有人在打牌不喊我,孤立我,对我进行队内霸凌,我现在来反击了。” “谢谢潇潇的办卡,”印乐边说边挤进门,径直往里走,“一起来看看斗地主战况如何。” 直播间观众都听着,黄予洋不好骂他,只好把浴袍又拉紧了一点,默不作声跟在他旁边。 印乐一开始开着后置摄像头,拍房间里的场景,见到背对着他出牌的荣则,手一抖,把手机镜头冲着地面,说:“荣哥也在啊。” 黄予洋走到荣则身旁,弯腰一看,发现荣则只剩最后几张牌,樊雨泽手里还是满的。 “谁是地主?”印乐问。 夏安福用下巴指了指樊雨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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