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ldo;没有啊,今天他为什么没来考试?&rdo;
周遥跟班主任大眼瞪小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这儿还着急上火呢。
邹萍坐那儿愣了两秒钟:&ldo;唐铮住他家隔壁吧,让……哦,唐铮都毕业了。&rdo;
邹萍&ldo;腾&rdo;地站起来,心里终归放心不下,都两天没来了,低声念叨:&ldo;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rdo;
&ldo;你甭心慌,打个电话。&rdo;思想政治老师说。
&ldo;我去他家找!&rdo;周遥脸色都不对了,瞄向窗外那个方向。
&ldo;你等会儿,没你事儿不用你去。&rdo;邹萍又把周遥拽了回来,&ldo;你给我去下楼做操去。&rdo;
邹萍老师早上已经拨过电话,这时站起来又拨了一遍,那边居委会接电话的人,不耐烦地跟她嚷:早上不是给您叫过一遍了吗,她们家没人!!
邹老师回过头来,眉头紧皱,跟办公室里几个同事小声说:&ldo;我是听说他们家吵得也挺不愉快,陈嘉好像吼着非要让他爸他妈离婚?不知道后来怎么着了,到底离了没有?&rdo;
&ldo;我觉着你们班陈嘉,那孩子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rdo;数学老师抬眼,&ldo;不然你还是看看去?&rdo;
&ldo;不至于吧?……&rdo;思想政治老师说。
&ldo;我认识他家住哪,我去看!&rdo;周遥又喊了一句。
邹萍老师的妹妹是机床厂厂办的。
数学老师的公公是机床厂一车间快要退休的职工。
思想政治课老师的丈夫是机床厂财务科副科长。
就厂里谁家有点儿风吹草动的破事儿,全厂迅速都传遍了。
陈嘉以前每次&ldo;正常的缺课&rdo;,瞿连娣肯定都来电话,但是今天没有电话,为什么今天没打电话过来请假?……邹萍顺手从椅子背上拿了自己外套,弯腰,把在办公室里趿拉着的皮鞋提上脚跟。她一回头,周遥一声不吭转头就跑出去了。
&ldo;哎周遥,你去做操!!&rdo;邹老师在楼道里嚷了他一句。
全校整齐列队,每个班都散开站成方队,&ldo;第七套广播体操&rdo;的乐曲响彻大操场。
周遥就在全校师生的眼皮子底下划过去,从他们大队辅导员和好几位老师面前,目中无人狂奔而过,一阵风似的头也不回!
这个秋天很凉,寒风四起,西伯利亚的寒潮来得特别早。
周遥都忘了穿外套,冷风把他的衬衫和毛背心一打就透,后背滚过寒战。他一路疯跑出校门,横穿一条大宽马路,再穿一条小路,然后就是那片胡同区。
几天前,他回家曾经提过这事:陈嘉的爸爸妈妈可能要离婚了,真可怜。
&ldo;离婚了?呦……咳。&rdo;一阵沉默,摇头。
&ldo;孩子跟谁了?&rdo;他妈妈俞静之关心了一句。
周遥说:&ldo;他一直就是跟妈妈一起住。&rdo;
&ldo;那就肯定还是跟着他妈妈过了。那,他们家要搬家么?小孩准备转学吗?&rdo;俞静之吃着饭,盘桓着又说,&ldo;他们家这么复杂情况,你以后……咳,孩子也挺可怜的,但你以后少去他家吧。&rdo;
&ldo;为什么就少去啊?为什么不能去了。&rdo;周遥在碗里捯米饭粒,&ldo;陈嘉他爸反正以前也不在家,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的?&rdo;
&ldo;现在跟以前怎么能一样了?&rdo;他妈妈说,&ldo;你小孩不明白。&rdo;
&ldo;我就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rdo;周遥难得顶个嘴,心里蔫儿有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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