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莘的小身板缩在被窝里,也不说话。
她就是觉得好委屈,身子又疼,在加上他方才的态度,就觉得也有些烦,起码他前段日子都没有对她摆过脸色,如今,一大早的就......
正这么想着,身后感觉躺了一个人,气息温润,她感觉他将她连同被子也一起抱进了他的怀里,烦闷和委屈的心思忽然被掐断,人就是如此,一个小细节就能让自己觉得他方才其实也没那么过分。
当然,会这么反思其实桑莘也是清楚是自己太过于敏感。
但会想是一回事,硬着头皮不肯承认过于敏感又是另外一回事。
见瑾琮帝就是抱着她,也没掀开她的被子,就在她耳边说不该对她这么强硬的说话,也不该不懂的怜香惜玉,更不应该不哄她。
越说,桑莘越觉得自己的快顶不住了,他其实有哄她,方才的那封情诗他也是给她了的,甚至此刻也是在哄着的......
缓了好一会儿后,桑莘将她硬着头皮不肯承认是自己太过敏感的情绪软化了些,松口道:“干嘛。”
嗓音还是闷闷的。
瑾琮帝压着唇角,手将她搂的更紧,低声下气道:“还气呢?”
这句话出来,桑莘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鼻子有点酸,她嗓音嗡嗡的从被子里传出来,“才没有。”
瑾琮帝听不见她嗓音里的那股子闷劲,听见这回答,只觉得是女人的口是心非,他抱着她好一会儿后,忽然松开了手,桑莘的心蓦然跌入了谷底,他这是......不打算哄她了是吗?
是觉得她很烦?
桑莘心中闪过很多念头,也差点掀开被子想要看看他如今的表情,但她好像掀不开,她不想看见他满脸的不耐烦,也不想看见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就这么干等着,殿内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她咬着唇,没敢说话,泪水啪嗒啪嗒的往被子掉。
太难受了,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明明刚刚也还好好的,她都说了没生气了,为什么他就不能多哄几声。
脚步声已然消失,她觉得他已经走远了。
她忽然好委屈,哇的一声,掀开被子,一边哭一边翻身准备从床榻处往下走,像小孩哭泣般手臂擦拭着眼泪,哭的一抽一抽的,泪眼朦胧间,忽然看见了有瑾琮帝的身影。
原以为是眼花了,继续擦拭着眼泪,眼泪越擦越干净,朦胧的视线也变得开始清晰了起来,方才的影子真的是瑾琮帝,只是,此刻的瑾琮帝不是站着的,而是——跪在地上。
膝盖处还有个搓衣板。
男人跪在搓衣板上,月白色的华服将他的身姿显得更加的温润,他丝毫没有一点点的因为跪在搓衣板上的羞恼感,反倒心情也是极好的,连往日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如今都勾起,一双往日情冷的眼眸,如今正眼尾带笑的看着她。
桑莘说不上来什么滋味,但就是更难受了。
他没走,没有因为她生气而不耐烦的走掉,相反,还跪在了搓衣板上,认错态度可谓是实诚的很。
桑莘很不争气的一边问一边哭:“你干嘛呀!”
“能干嘛?”瑾琮帝乐了,见她哭的鼻涕都冒出来了,他闷声笑了下,道:“难道你不知道桑家的大小家,桑莘,名闻天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且,又美又善良,且温婉大方,如今她生气了,作为对她倾心已久的皇上,朕能不好好的求饶吗?”
这句话原是桑莘喝醉了胡言乱语出来的,桑莘有点印象,但就是因为有印象,所以才会一边哭一边笑一边骂道:“你干嘛呀!讨厌死了,说我说话做甚,呜呜......跪在地上也不害臊。”
瑾琮帝更乐了,他笑着,道:“面首嘛......自然是要尽到面首的职责,嫤妃娘娘如今都哭了,小的也不能不哄,所以小的寻思着,这搓衣板它这么好看,不跪下可惜了,还望嫤妃娘娘原谅小的这次,往后小的定好好的对待嫤妃娘娘,一定不会让嫤妃娘娘委屈的。”
桑莘哭的更厉害了,不单单是因为面首二字,而是她觉得,瑾琮帝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的人,如今,为了不让她委屈,甘愿自降身份,去当一个面首,虽然昨日她也说了面首二字,但她那时是醉酒的情况下说出来的,和他自己承认面首这件事,的确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才会感动的一边哭一边笑又一边嘀嘀咕咕的道:“才不要你当我的面首,讨厌死了。”
瑾琮帝舔唇,浅笑了下,道:“那你当我的夫人吧,正好,我缺一个日后当皇后的夫人,而嫤妃娘娘缺一个当皇上的夫君,你瞧我,这对你倾心已久的瑾琮帝够格吗?”
瑾琮帝其实对谁都是情冷寡言,不苟言笑,虽然他觉得自己对桑莘是温柔的,但今日瞧见了她身子还有些站不直的模样,他忽然觉得,他不能面上对她温柔,他要骨子里,都对她温柔。
这是他的不足,他得要去改正。
瑾琮帝跪在搓衣板上,张开双臂,对着桑莘勾唇一笑,温润如玉,说出的话,却反差极大,“夫人,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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