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不起来了,回头找到发给你。”
两个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走到了车边,冯镜衡把纸箱子搁到了后备厢里。再一道上车后,栗清圆才想查一下那个小品叫什么名字的,握着的手机被拿走了。她顺着目光看过来,冯镜衡扣着她后脑勺,如她陈述故事里的女主角那样,不谈一遍遍,起码重温一遍,来叫她记什么。
他急着赴会,并没有多少闲情逸致,只贴了贴她嘴唇,“想起来了么?”
“还没查到。”
“我说我,想起我是谁了么?”
栗清圆依旧没说话,只是眼睛亮晶晶的。她始终讲不出多热情的话,然而,她镇静而疏淡的笑意,借着一身得体的穿着到细致描摹的妆容、香气,无不熨帖甚至烫贴到归途人一路毛躁的心。
他知道这份鼓燥的心迹里有成年人的欲望,但是听到栗清圆问他,“你这趟顺利吗?”
冯镜衡才真正意识到有人等待什么滋味,有人守候什么滋味。
以及,收获如果有人分享,那成倍滋生出来的畅快感什么滋味。
他要把这些莫名其妙从骨头里爬出来的啃噬一般的滋味尽量延长战线,最好能永久,永动,永生。
“很顺利,所以我回来了。”
开车上路后,栗清圆才慢半拍慢热地打开话匣子。
她问冯镜衡,“箱子里那些都是你自己买的吗?”
“好像该骗你更符合气氛。可惜,实在话,不是,一来没头绪,一来没时间。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办,这才是科学经理人的时效态度。”冯镜衡老实交代是请专业的柜姐采办的,只是拆包装那些是
他一助弄的。因为冯镜衡不希望经办人人多手杂的。外人他不放心,杭天又是老爷们,他不喜欢有别的男人碰这些。为了感谢一助,这一箱子涉及的小样、和其中几份套装都给了她。
栗清圆佯装小气道:“喂,你知道小样也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好不好。”
“别小气。人家也拆了老半天的,好不好?”
“你明明可以不拆啊。”
“不拆就不像了,也放不下。说了是复刻,而且我送给你了,就不准你再转手他人。”
“我妈和孔颖也不行么?”
“嗯,这一位除外吧。”
栗清圆也跟着嗯一声,她主要想强调,“我不给她们一些实在用不掉的,浪费。”
随后,有人委婉地提醒,“下次真的不必要复刻了,我的意思是太多了……”
自信的人他捕捉到的永远不会是小心翼翼,“嗯,下次的意思就是这次是满意的,过关的,对不对?”
栗清圆的心,像一束刚买回家的鲜切花,依照花店老板教的醒花方法,花儿一时醒了过来,充沛饱满,鲜艳明媚。
冯镜衡今晚会面的所谓朋友,却全不是他的那群损友。今天宴请的公馆,过去是一处郡王府,做东的是一位私募基金的大佬,与他父亲平辈的交情,但是年纪却比冯钊明小一轮。对方带着太太、儿子来的。
半叙旧的局,好些都带家室过来的。
栗清圆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后悔,她只以为冯镜衡说的朋友局就是插科打诨那种,没想到是正经的应酬。
沈罗众也在。沈母与南太太算是远房的堂亲,共一个老太爷那种。
今日座上宾都是业内同行、友商、投资牵线的对象。任意一家都是打通关系的上下游。
南某人当初得冯钊明提携,第一桶金便是冯家给的。后来即便割据般的阵势,他每回回a城一定要拜会下冯老哥。只是这些年,冯董退居了,冯家能联络的,多半还是老冯推出来的小儿子。
南太太依着冯家对丈夫有知遇之恩,向来对冯先生冯太太客气有加。但冯家那大儿媳,她却不太愿意来往,世故心太重,匠气得很。
今日冯一难得带女伴过来,一时叫她这个女主人有点意外。刚才寒暄介绍的时候,也没多说什么。
这会儿,各自坐下来。南太太难得先张口了,她也知道冯镜衡是最经得起这些场合的主,“镜衡,你倒是最近学乖巧了,知道我忍不住要给你介绍对象,今天把正主带过来了啊。”
“那还不是要怪您不积极,老嘴上说,没见您一回兑现过。”
南太太并不受用这些话,“贼喊捉贼吧你。哪回给你介绍,你不是各种遁啊。今天见到真章算是明白了,原来眼光这么高,怪不得不理我这茬呢。”
冯镜衡痛快应承,“我当您是在夸她了。但是,女人的小心眼,南太您比我知道,可不能再提什么介绍对象的事了啊。”
南某人听后,笑着帮妻子打岔,“就是,乱弹
琴。你别害了冯一回去跪搓衣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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