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尽渊回到东宫的时候，于莲华已经招供了。

于莲华说，有一天夜里，他上值的时候，路过门廊拐角，偶然间听到两个人在说话。

因为当时已经近子时，谁会在这个时候在那个地方？

于莲华留了个心眼，顿住脚悄悄站了站，这才听清楚，原来是琉璃和灵星。

琉璃将一个东西交给灵星，让她务必尽快实施，用药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因为提到了“药”

，于莲华本能地竖起了耳朵去听，这才发现，她们提到了“玉灵散”

三个字。

于莲华的口供，可以证明灵星手中的那瓶玉灵散是琉璃交给她的，几乎等于证明了这件事背后的主谋。

而从其他宫人处，内刑司也获得了一些零散的信息，凭着这些信息，可以向太子妃拿人了。

当王内监将临华殿宫人们的供词，递呈到霍尽渊的面前时，霍尽渊只快速地扫了一眼，便将供词啪的拍在了书案上。

霍尽渊紧握着手中的证据，面色阴沉，沉默地坐在圈椅上。

他的内心波涛汹涌，愤怒与痛苦交织在一起。

尽管事实摆在眼前，他仍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她是萧家女，是那个满门忠烈，一族几乎全部死于战场的护国公府的嫡女，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还是那个隐忍坚强、声声唤着他表兄的晚儿表妹吗？

终于，他站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出了书房。

白乐知亦步亦趋地跟在霍尽渊的身后。

跟着霍尽渊时间长了，白乐知仅仅是从他走路的姿势，便能够感知到主君当下的心情。

从白乐知的目光看过去，霍尽渊颀长英挺的身姿，此刻肩膀却是往下沉着。

霍尽渊确实感到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虽然他知道，总该是要走出这一步的。

来到临华殿的时候，萧晚晴正坐在花厅里等着他。

萧晚晴有些颓唐地坐在上首，直到霍尽渊走到跟前，她仍在失神地想些什么。

发觉霍尽渊走近，也并未像之前那般，殷勤地堆笑起身问安行礼，仍那般坐着，愣愣出神。

霍尽渊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痛苦，声音低沉地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他将内刑司的供词递给萧晚晴，看着她的反应。

萧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接过证据，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试图解释，但霍尽渊的眼神让她的声音变得结巴。

她没有想到霍尽渊竟会如此直接。

“表兄不相信晚儿？”

萧晚晴冷冷地看向霍尽渊。

萧晚晴猛地站起身来，她眼角含泪，眼神中带着愤怒和失望。

萧晚晴直视着太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质问着：

“表兄为何宁可相信几个奴婢的胡言乱语，也不愿意相信晚儿？”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努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心虚。

霍尽渊的目光与她交汇，萧晚晴情真意切的质问，让他有一刻的恍惚，以为自己是真的冤枉了她。

“表兄，难道晚儿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

萧晚晴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