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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ldo;但是你妈妈已经同意了。&rdo;爸爸板起脸来，&ldo;锦盒，我其实根本无需征求你的同意，告诉你这件事，只是通知，不是商讨。我们已经决定了。&rdo;

妈妈同意了?我更加愕然。只是几个月，怎么什么都变了?妈妈变得这样面对现实，爸爸变得这样翻脸无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他真正爱的人是贺乘龙，可是如果一份爱情是以伤害家人为代价，那么这爱，是值得祝福的么?

&ldo;妈妈!妈!&rdo;我尖声叫起来，扎撒着双手，像迷路的小女孩，寻求妈妈的帮助。

我的心在提醒自己，要坚强，要镇静，现在最需要帮助的人，是妈妈呀。可是我不能控制自己，身体剧烈地发着抖。

沈曹扶起我：&ldo;阿锦，我们出去走走吧。&rdo;

&ldo;不，我要找妈妈，妈妈呢?妈妈呢?&rdo;我哭起来，无比委屈，不能相信自己看到听到的一切。这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的爸爸，我是怀着满腔的欢喜带沈曹回来见父母的，不是来听他们向我宣告家庭破裂的。

&ldo;阿锦，你还是出去走走吧。&rdo;妈妈走进来，手里兀自还拿着一只锅铲，腰间围着围裙，仍是那个在厨房里操劳了三十年的慈爱的妈妈，她说，&ldo;你出去走一走，饭就该好了。你从回来还没吃东西呢，饿了吧?&rdo;

妈妈哦，可怜的妈妈，当你用全部身心维系了三十年的家庭濒临破裂的时候，难道女儿还在乎一顿饭吗?也许，刚才她一直都躲在门外，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当她亲耳听到爸爸说他最爱的女人是贺乘龙时，妈妈哦，她该有多么心碎?

然而在妈妈的心中，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女儿饿不饿，冷不冷，吃饭，是比离婚更重要的大事。

我握着妈妈的手：&ldo;妈，爸爸说你同意了，这怎么可能。&rdo;

&ldo;我的确同意了。&rdo;妈妈微笑，可是有泪光在眼中闪烁，&ldo;阿锦，我嫁进顾家几十年，已经累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已经疲倦了，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余下的日子，再不想争什么了。&rdo;

灵魂。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妈妈这个安分守己的女人提到灵魂。她说她的灵魂疲倦了。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和无奈?

然而爸爸呢?他的灵魂去了哪里?当他为了身体和欲望驱使抛家弃女的时候，他的灵魂会觉得安然吗?

&ldo;爸爸，你会快乐吗?&rdo;我问他，&ldo;如果你明知道在你笑着的时候，妈妈在哭，你曾经爱过的并且一直深爱你的妻子在哭，你会快乐吗?&rdo;

爸爸崩溃下来。刚才的坚强决断都是伪装吧?他是要说服我还是说服他自己?

&ldo;但是任何选择，都总会有人受伤，有人痛苦。贺乘龙已经痛苦了三十年……&rdo;

&ldo;所以现在你要妈妈接过痛苦的接力棒，痛苦后三十年?&rdo;我的口气越来越讽刺，在妈妈的眼泪面前，我不能平静，也忘记了尊卑和分寸，&ldo;爸爸，你真是公平，你何其伟大，让两个女人爱上你，为你平分秋色，哦不，是平分痛苦。&rdo;

&ldo;放肆!&rdo;父亲大怒，猝不及防地，他扬起手，猛地给了我一掌。

我呆住了。妈妈尖叫一声扑过来，痛哭失声。子俊护在我面前，敌意地望着父亲，本能地攥紧了拳。而父亲，同样呆住了。

我们久久地对恃。

妈妈哭了，我没有。我看着父亲，重重点头：&ldo;好!很好!这就是爱的代价是吗?因为你爱贺乘龙，所以你就可以令妈妈伤心，令女儿蒙羞。如果我不祝福你，你就会动用武力。从小到大，你从没有打过我，今天是第一次。父亲打女儿，天经地义。可是父亲为了一个外来的女人打女儿，你不觉得羞耻吗?如果你觉得这样做是为了捍卫你所谓的爱情，做得很漂亮很伟大，那么，你就去庆祝吧!带着你的女人，就着你妻子和女儿的眼泪开香槟去吧!如果你连父性都没有了，你还奢谈什么爱情?!&rdo;

&ldo;阿锦，别说了。&rdo;妈妈哭着，&ldo;别再说了，你们吃过饭就回上海吧。我和你爸爸已经决定了，这几天就要办手续。你不要再管了。&rdo;

&ldo;好，我走，我现在就走!&rdo;我仇恨地看着爸爸，&ldo;既然我不能阻止，但是也不会祝福。如果你离开妈妈，请恕我以后再也不会承认你这个爸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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