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后随冯姑姑进屋来的另外三个宫女,一个急不可耐地来到裴熙身边,一个走上前去扶住之荷的肩膀,无声地表示对她的安慰。还有一个模样最出挑的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上,略显担忧地看着裴熙。
冯姑姑临走前扫了她们几个一眼,沉声道:&ldo;皇上刚醒,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好生伺候着!&rdo;
几人齐声应是。
冯姑姑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那个长相清丽的宫女后,肃容道:&ldo;都在这里杵着,扰了皇上的清净可怎么办?之茗,你先送肖太医去偏殿侯着。之菀,别老粘着之荷!快让御膳房给皇上做些好克化的食物来!你不知道皇上昏迷了这么久,都没怎么好好用过膳吗?&rdo;
冯姑姑说完就直摇头。皇帝身边的这几个大宫女,光讨皇帝喜欢有什么用?还是不够伶俐,凡事都要她来提点。都怪裴熙过去太惯着她们了。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冯姑姑走后,裴熙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趴在自己床边的圆圆脸宫女。
之荷贴心地解释道:&ldo;皇上,这是之蓓,您奶娘的女儿,从小和您一起长大的。&rdo;
之蓓听她这么说,一脸惊讶地看向之荷:&ldo;皇上连我都不认识了?之荷姐姐,怎么回事啊,皇上真失忆了?&rdo;
之荷微微颔首道:&ldo;肖太医先前不是说过吗,皇上先是受了刺激,又是遭到重创,一直昏迷下去的可能都是有的,能醒过来就不错了,暂时忘记些事情不打紧。而且皇上并没有全部忘记,起码还能记得自己的名字呢。等时间长了,慢慢儿地就好了。&rdo;
之蓓听了点点头,转过头一脸真诚地对裴熙说:&ldo;皇上,记不清事儿的滋味不大好受吧?您放心,奴婢和之荷姐姐都是可信之人,一定帮助皇上早日恢复记忆。&rdo;
听之蓓说了裴熙才知道,原来之蓓与裴熙同岁,是和裴熙一同在宫中长大的,两人向来玩儿得很好。后来之蓓的生母、裴熙的奶娘病逝,之蓓就成了裴熙的贴身宫女之一。
裴熙听完,并不为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可靠之人而感到高兴。
方才她刚刚苏醒,头脑还不大清楚,加上冯姑姑又来得突然,所以裴熙还没来得及细想。
现在仔细想来,裴熙越发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她一个姑娘家,不管因为什么缘故成了假扮的皇帝,难道旁人看不出来吗?
之荷和冯姑姑都看不出来,也就罢了,连从小和皇帝一起长大的之蓓都看不出来……
起码她的长相,应当与过去的皇帝一模一样吧?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裴熙不禁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有没有可能说,裴熙她原本就是皇帝,只不过是个女帝?
她是失去了记忆,所以才会以为自己是冒名顶替了旁人的位置?
裴熙心中惊疑不定,怕自己说错了话,因此小心翼翼道:&ldo;之荷,咱们刚才还没说完呢,就被冯姑姑给打断了。你方才说,朕是本朝的第十六位皇帝……那你能给朕讲讲朕的先祖们吗?&rdo;
之荷和之蓓对视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说:&ldo;皇上恕罪,奴婢没读过什么书,怕自己说错了。不如请萧大人过来,让他来给您讲解吧。&rdo;
裴熙头疼地扶额:&ldo;萧大人又是谁?&rdo;
之荷忙道:&ldo;萧宴萧大人,是靖宁侯府的公子,也是您的伴读之一,现下正在翰林院当值。&rdo;
在裴熙看来,皇帝的伴读算是天子近臣,应当是可信的。只是现在她迫切地想要确定自己的身份,等不了那么久了。
&ldo;回头再叫他过来吧。&rdo;她干脆挑重点问:&ldo;你们先跟我说说,大齐开国以来,可有哪些较为特别的皇帝?比如说……可曾有过女帝的先例?&rdo;
之荷闻言眼神微闪,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倒是之蓓大大咧咧的,不假思索地回答道:&ldo;有啊,襄皇帝左氏就是女子。不过除她之外,就没有过了。&rdo;
&ldo;左氏?&rdo;裴熙一怔,&ldo;襄皇帝不是公主继位吗?&rdo;
之蓓摇头道:&ldo;不是的,襄皇帝本是皇后,只因当时景宣帝病入膏肓,皇子们尚且年幼,这才破例主政。公主之中……执过政的也就只有圣皇帝的爱女婉玉公主了吧。&rdo;
之蓓心大,说完后眼中方才露出一丝疑惑,不知裴熙怎的突然就关心起公主能不能继位之事了。难道说是皇上昏迷之时,梦到了有关公主们的事情吗?
她正想问,却见裴熙坐起来说:&ldo;净房在哪里?朕要更衣。&rdo;
裴熙知道,尽管她已经尽量地去做一些铺垫了,可是将话题扯到女帝一事上,还是略显生硬。她怕之蓓多问,干脆采取尿遁策略。
顺便……检查一下自己身上该有的部位少没少,不该有的地方多没多。
……
裴熙以不习惯为由,没让之荷她们伺候,自己如了厕。净了手之后,裴熙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神情凝重地立在原地。
她果然是个女子没错啊,如假包换的。
可是……刚才看之荷和之蓓她们的意思,大齐的历史上就只在特殊时期出过一位女帝,更没有过公主继位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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