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工夫，卡洛斯的最后一笔和阿尔多接上了，净化水和黎明花浆严丝合缝地混合到了一起，泾渭分明，又和谐得惊人‐‐像是永远共存的光和影一样。

&ldo;把那片叶子给我。

&rdo;阿尔多说。

卡洛斯从怀里摸出那片被他储存在清水里的水晶叶子，忍不住问：&ldo;你确定这个能成功么？&rdo;

&ldo;如果克莱斯托一族真的像传说中那样，站在光明和黑暗的交界点上的话。

&rdo;阿尔多把水晶叶子倒出来，放在了法阵的正中间，&ldo;好了，现在所有人都往后退，离开外圈至少……五英尺的距离‐‐你也是，约翰。

&rdo;

&ldo;发动法阵的时候，人不是主体的话，不是不能站在法阵里么？&rdo;埃文呆呆地问了一个技术型问题。

&ldo;恭喜你学会了基础法阵原理‐‐不过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就会明白，他没站在法阵里面。

&rdo;卡洛斯强调了&ldo;基础&rdo;两个字，然后用剑尖点了点阿尔多的方向，&ldo;那是一个隔离豁免地，画法阵的时候他已经留出来了。

&rdo;

&ldo;但是这会破坏法阵的完整型。

&rdo;伽尔忍不住说，&ldo;而且一个人怎么能用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运行方法发动两个套起来的法阵？&rdo;

卡洛斯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后代一眼‐‐即使心里知道，在这个时代，他已经算是足够优秀了。

&ldo;并不是所有的法阵都袖珍到人可以站在法阵外围发动，&rdo;卡洛斯耐着性子解释说，&ldo;而且这严格来说并不是两个法阵，只是一个分成了两段的牵连型。

&rdo;

伽尔突然沉默了，卡洛斯还以为是自己的语气稍微有点不耐烦，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伽尔正盯着自己，一脸诡异而略显悲痛的深思。

&ldo;怎么了？&rdo;他莫名其妙地问，&ldo;我牙上有颗菠菜叶么？&rdo;

伽尔对他笑了一下，又飞快地收敛了笑容：&ldo;不……没有，只是以前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现在却突然发现，自己很……&rdo;

卡洛斯？长辈？弗拉瑞特先生忍不住自我反省起来‐‐我伤了这孩子的自尊心么？他皱皱眉，想着‐‐然后又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旁边张着嘴、如同看烟花表演一样的埃文，忽然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一个教育学原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总有一部分孩子的自尊心强一些、敏感一些，而另外一部分相比起来没心没肺一点、抗打击能力强一点。

院子里响起巨大的轰鸣声，阿尔多的头发被吹起来，四下翻飞，他一半站在里圈，一半站在外圈，看起来就像是被一条线劈成了两半一样，而就在这时，法阵中间的叶子上突然漾起一圈又一圈的纹路，它们像水波一样蔓延开，最后铺满了整个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