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每次签条约的时候,列强都死乞白赖地争取“传教自由”。
真是世风日下。容闳的越洋信都拽不回大家赚钱的心。
她提起裙子,跑出去收信。
出乎意料,这封长途信,并不是来自容闳。
而是北京。
在大清朝生活,不管是为官还是做商,礼数都不可缺。自容闳时代起,博雅的账面上就专门留有公款,支出这些迎来送往的书信费用。
文祥夫人笑着摆摆手,示意别紧张,然后试探问她:
“我们旗人不那么讲究男女之防……”
文祥已在外面听了好一刻。他领导洋务运动两年有余,也多次去信地方官员,询问过开埠港口的工商业情况。得到的答复多是官方废话;只有跟那个洋人赫德聊过几次,方觉有点益处,能听几句真话。
但赫德的忠诚度毕竟存疑,而且赫德也是居高临下,以非常宏观的角度评价各项政策,立场未免片面一卷书,耐心地再问一遍:“‘豪赌有度’是什么意思?”
林玉婵低头一看,文祥拿着的是同文馆的英文教材。赫德提供的靠谱版本。
“呵,林姑娘啊,”宝良这方面智商十分在线,一眼看出她居心,失望地摇摇头,“我费尽心血帮了你,转头你又翻脸不认人,你当我傻呢?我只是想要个保障,从你这里讨个准话,有那么难吗?”
他耐心耗尽,盯着那让他爱恨交织的脸蛋,蓦地张手抱住她。
“好,林姑娘,我知道你害臊,不肯说准话。”他用力把她往炕上推,神色骤然狰狞起来,“那就给我个保障,让我信你。你想留着这清白身给你那死老公,没可能!我让你今天就嫁我,等你做鬼他也不要你……这是你逼我的,对不住……”
林玉婵后脑咚的敲在墙上,懵然一刻,感到有手在解自己扣子,立刻一拳打出去,同时尖叫。
“走水了——”
她机械地挑着一根根蛛丝,从头复盘整个事故。
首先,随奥尔黛西小姐上京为孤儿院请命。
片刻后,空荡荡的便宜坊烤鸭店里,传出来若隐若现的段子声。紧接着是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喝彩声,以及时不时的夸张大笑。
这边排队的傻眼。
要是一直无聊排队也没什么;可是“由奢入俭难”,刚听了几分钟舒坦,一下子又寂静难耐。风沙吹在脸上,周围人的头油味儿蹿进鼻孔,肚子骨碌碌的叫,全聚德的大门还在半里之外,时间突然显得格外漫长。
忽然有人骂了一声。
“丫的,烦死了!爷又不是出不起那半吊钱!”
说着大步出队,也来个向后转,一头扎进便宜坊。
自己夫人跟他提到这个伶俐的女商人时,文祥还不敢尽信。今日一见,超乎他想象。
而文祥处于另外一个关系网——那些自诩清廉、纯靠师生同门同乡形成的提携链条。这一批官员相对自律一些,只会收取“冰敬”、“炭敬”、“年敬”之类的小额钱财,维持一下生活水准。
比如曾国藩。他誓要“学做圣人”。知道当官肯定赔本,因此进京之前,先从家里凑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后来果然年年赤字,只能管人借钱,最多的时候欠了各方债主一千多两。
还没等她答话,却有人替她解释了:“这位太太就是博雅的老板,上过报纸,跟洋人打过官司的!我跟你讲……”
郜德文的官司,林玉婵为了争取尽快开庭,不遗余力地舆论造势,吊足了群众的胃口。如今官司尘埃落定,余波尚存,偶尔还有人议论两句。
按照英领馆的规定,《北华捷报》刊登了详细的庭审记录,当然也如实记载了那位表现出众的大清籍女代理人。林玉婵这事做得剑走偏锋,她思考再三,不敢太高调,并没有留自己名字,只是留了姓,以及某外贸公司董事长兼经理的身份。
无心之人一看即忘,而有心人要想查访,也很容易。
找遍全上海,女子挂名的西式公司屈指可数。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方才回避了的几个看守婆子一哄而上,嬉笑着叫:“嗳,怎么又打起来了。”
然后一边一个,去“拉架”,一个捂她的嘴,一个按她的脚!
这里又不是正式牢房,关的都是没家没业的孤女,她们的清白一文不值。一墙之隔就是刑部,偶尔会有官差老爷付几个钱,进来找找乐子,也是官媒人赚外快的机会。
这次来了个水灵鲜嫩小娘子,却被人叮嘱过,不能拿来“创收”,婆子们早有怨言。就她金贵!这金主公子哥儿也太痴了!
好在,公子哥儿想通了,官媒人很熟练地帮这两人“牵线搭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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