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揭发信上,她依次写下了该对保护区负责的人,她把自己放到了最后,她是要等前面的人被收拾了,然后把整件事做个了断。&rdo;
‐‐&ldo;还有,岑今是帮难民登记造册的唯一经手人,如果说名单的原件存放在国家档案中心,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人复述出292个名字,那一定是她……&rdo;
‐‐
岑今沉默着听完,问恩努:&ldo;有烟吗?&rdo;
恩努不吸烟,示意助手送过来,岑今拈转烟身,借着车光看到标志,黄金烟叶,是来自津巴布韦的高档卷烟。
点上了,空气里弥开细细的焦甜香。
她吸了一口,又吐出,烟气恍惚了眼前,恍惚到过往。
说:&ldo;我这个人,是有些太懦弱,受了热雷米的威胁,三年不敢发声,最后让我下定决心的,是三年前,在卡隆,和热雷米的见面。&rdo;
那一次,少不了被威胁,热雷米贴近她的耳朵,其实还说了一个秘密。
他说:&ldo;记不记得你那个出去找人的同事?他告诉我们保护区的位置,说,除了他,还剩一个年轻的、资历尚浅的小姑娘。当时我们就觉得,如果只剩这个小姑娘,事情就好办多了啊。&rdo;
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笑声犹在耳畔。
……
岑今看恩努:&ldo;雨这么大,不上来坐吗?&rdo;
恩努摇头,坚持这么站着。
&ldo;回去的路上,我忽然就想通了。&rdo;
&ldo;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事,热雷米把事情安排得天衣无fèng,我不站出来,真相永远没人知道‐‐那些人命怎么算?我的同事怎么算?他的骨头混在二十万卡西人的骨头里,捡都捡不出来,但害他的人被卡隆民众捧成了英雄。&rdo;
恩努沉默,雨水浸入鞋袜,足底冰冷。
岑今看伞沿挂下连绵不断的雨线。
她一直梦想,会有个盖世英雄,披着战甲,在她最危难的时候,可以来救她。
但那时候,她忽然就想通了。
虽然根本就没有那个人,但战甲一直都在,是为她准备‐‐她要自己穿上。
要放弃的,也只不过是一条命,和当时已经过得糟烂无比的生活。
&ldo;想开了,也就无所谓了,要做的,是和热雷米他们斗一场。但我不想让他死得无声无息,那样他会被当英雄怀念‐‐我要所有事情大白天下,我要卡隆参与其中,我要黑的归黑,白是白!&rdo;
&ldo;那天晚上,卡隆的频道,反复放几个新闻节目,我盯着你的脸,听着你的演讲,看到你被警察驱逐着狼狈逃跑,忽然意识到,也许大家可以来一场彼此不见面的合作。&rdo;
‐‐
她拨了电话给热雷米,热雷米问她:&ldo;你要多少?&rdo;
她回答:&ldo;50万。&rdo;
热雷米答应了,但有附加条件,他这种人,不会让钱白白流出指fèng。
&ldo;岑,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以结合?你拿过勋章,我也拿过,如果我们在一起,会是很好的招牌‐‐足够我们在卡隆再赚十年的钱。&rdo;
岑今在电话里说:&ldo;好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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