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玄……&rdo;罗袖夫人仰起头急促地呼吸着,看着暗夜里闪着华彩的帷幕,眼神涣散而迷惘,呻吟般地喃喃,&ldo;玄……&rdo;
是的,这个帝都里有着太多的龌龊黑暗、太多的阴谋争夺。巍峨的高墙后,华丽的殿堂上,所有一切都面目可憎:夫妻无情,子女无孝,朋友无义……森森冷意早已逼得人无法呼吸。也只剩了这床第间、还残留着一点乐趣和温暖罢了……
所以,趁着还活着,不妨放纵地享受一下这生存的微弱快乐吧!
罗幕旖旎地垂落下来,掩盖住了一切。
八、血十字
暮色初起的时候,巫朗府邸的一个院落里却起了动荡。
&ldo;还没找到?&rdo;飞廉看着满头大汗的仆人,忍不住提高了声音,&ldo;怎么可能?我只不过出去了一趟,好好的人怎么会忽然丢了?给我再去找!每个地方都不能漏过!‐‐找不到晶晶,也别回来见我了!&rdo;
仆人们噤若寒蝉‐‐温雅的公子从来很少发火,但每次发火却必然会有严厉的责罚。一行人连忙又告退,飞廉按捺不住心里的烦躁,干脆起身自己动手在房里一处处翻找起来。
&ldo;晶晶,出来!&rdo;他一边打开那些巨大的楠木箱笼,一边呼唤,&ldo;别躲着了!&rdo;
碧掌着灯跟在他身后,替他照亮那些阴暗的死角。看着这一片动乱的景象,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波动:&ldo;公子不要急,说不定晶晶不懂事,想念姐姐,偷偷跑回家去了……&rdo;
&ldo;怎么可能!&rdo;飞廉低吼,一掌拍在柜子上,&ldo;帝都的城门早上就关了!她还不大会说话,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回九嶷那边?&rdo;
&ldo;是啊,所以晶晶肯定不会跑出城去的,&rdo;碧轻轻道,&ldo;别担心,她一定还在帝都‐‐我想过不了几天,她就会自己找回来的。&rdo;
&ldo;……&rdo;飞廉叹了一口气,终于感觉到疲惫,缓缓坐下。
&ldo;为什么在这当儿上,晶晶又失踪了?&rdo;他将额头放入手掌里,喃喃,&ldo;事情已经是一团乱麻了……&rdo;
碧将烛台放到一边,端了一杯茶过来,不露痕迹地将话题引开:&ldo;很累吧?你在外面跑了一天了,破军少将的事,有眉目了么?&rdo;
&ldo;越来越糟了。&rdo;飞廉喝了一口茶,摇头喃喃,&ldo;巫谢说,今晚十巫就要联袂觐见智者大人‐‐为了阻止那个破军爆发的谣言,他们竟想要灭了云家!&rdo;
&ldo;灭族?&rdo;碧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但神色却是复杂的。
&ldo;我赶回来见叔祖,想和他再谈谈‐‐可是,他也已经离府去往塔顶了。&rdo;飞廉将额头沉入手掌,忧虑地低声,&ldo;碧……现在,该怎么办呢?&rdo;
碧安慰地揉着他的肩膀,感觉公子一贯放松舒缓的肩背紧紧绷着,显然身体里压制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焦虑。为什么?就为了那个冷血的同僚么?
她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嘴里却是温柔地劝告:&ldo;公子,今日也晚了,不如先休息吧,等明日有了新消息再来想对策‐‐巫朗大人一贯看重公子,一定不会对公子的请求置之不理的。何况有巫真云烛在,智者大人那样宠幸她,多半不会那么容易被元老院说服呢。&rdo;
这一番话说得温柔熨贴,飞廉点了点头,疲倦地看着美丽的女子在灯下铺开寝具。
碧虽然只是一名歌姬,但她的温柔聪慧却是帝都里那些望族小姐望尘莫及的。自从四年前将她从叶城的星海云庭带回之后,自己渐渐在感情上愈来愈倚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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