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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ldo;那也是夫人的恩赐。&rdo;有着水蓝色长发的鲛人笑了一笑,恭谨地躬身托着贵妇的手,将她从车上扶下,稳稳地踏上锦墩。

&ldo;去凌波馆么?&rdo;那个叫做凌的少年低声问,声音里带着某种隐秘的诱惑‐‐他有着鲛人一族特有的水蓝长发和深碧眼睛,容貌俊美,谈吐清雅,有着叶城那些浓艳的鲛人歌姬难以企及的清秀俊朗。

然而,在他说出这句耳语时,语气突转暧昧,午后的日光仿佛都随之变得昏昏然。

看着施魅的男宠,罗袖夫人嗤的轻笑,眼波流转:&ldo;还早呢,急什么?‐‐先去一下退思阁,帐本还没看完呢。&rdo;

&ldo;是。&rdo;凌眼里妖魅的光一闪即逝,只是恭谨地扶着她往侧院走去。

&ldo;上月那群老家伙去晔临湖的离宫消暑,也不知道到底花费了多少?&rdo;罗袖夫人蹙起了罗黛双蛾,语气里有一种无可奈何的埋怨,&ldo;养着那群人,简直象养着一群吸血的饕餮呢……族里的金库,年年都剩不下些什么。&rdo;

&ldo;让夫人费心了。&rdo;凌并未多答,只是低声安慰了一句‐‐十大门阀高高在上,然而风光背后却也有种种难处,但他也早已知道这些事非自己可以置喙。

罗袖夫人扶着凌,一步步踏上高台,一路喃喃。

&ldo;族长早已不管这些杂事,也不知道养那群老女人有多难……年年入不敷出,可一旦短了她们挥霍,就会立刻闹个天翻地覆!&rdo;罗袖夫人满脸愁容,平日那种精明利落全不见了,&ldo;唉……也幸亏茉儿即将出嫁,巫朗早早送来了重金做聘礼,多少能解一下燃眉之急。&rdo;

她停住了脚步,笑了起来:&ldo;凌,别看这一族外边风光,我可是在卖女儿呢。&rdo;

凌的嘴角往上扬起,似是有什么感触,喃喃:&ldo;那么说来……无上尊贵的明茉小姐,其实和凌也是一样的了?&rdo;

一个耳光随即落到了他脸上!

&ldo;大胆!&rdo;罗袖夫人忽地变了脸色,冷笑。

&ldo;凌失言了。&rdo;凌随即俯身,单膝跪倒,&ldo;请夫人责罚!&rdo;

罗袖夫人视线停留在那一头水蓝色的长发上,眼神复杂地转换,冷冷:&ldo;凌,我看你是得宠太久,得意忘形了。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和我心爱的女儿相提并论?‐‐别忘了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已经……&rdo;

&ldo;凌不敢忘。&rdo;凌一震,急急抬起头,抱住了贵妇的裙子,&ldo;求夫人宽恕!&rdo;

&ldo;哼。&rdo;罗袖夫人冷笑起来,垂下纤纤玉手,捏住了鲛人的下颔,凝视着他碧绿的眼睛,&ldo;没有第二次了‐‐否则我就把你送回叶城原来的主人那里去!&rdo;

原来的主人……那双抱着裙摆的手忽地僵硬,凌眼里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恐惧,脸色瞬地苍白。

在罗袖夫人以为他会说出求饶或哀怜的话时,却见这个鲛人忽地松手跳起,退开了一步,靠上了白玉栏杆,定定看着她‐‐那种眼神,让高高在上惯了的贵妇都暗自一惊。

&ldo;如果……如果你要把我送走,&rdo;显然乱了心神,凌根本顾不上使用平日的敬称,只是看着罗袖夫人,苍白着脸涩声开口,&ldo;就把我的尸体送回去吧!&rdo;

&ldo;凌!&rdo;看着他一步步退向高台边缘,罗袖夫人变了脸色,&ldo;停下!&rdo;

&ldo;如果你还是要把我送回去……不如先替我收尸吧……&rdo;凌喃喃自语,眼里有绝望的光,朝着高台外退去,&ldo;反正……反正对你们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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