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例:UC浏览器、QQ浏览器)
精彩阅读推福利书库
忆严生气地说:&ot;怪不得催我快走,是把我们送往安全地带呀!
&ot;
&ot;这是上级首长的命令!
&ot;孙大胡子说:&ot;上级命令,非本建制人员,一律动员走!
而且你们这一路也并不安全。
津浦路两侧的敌人地方武装、土顽势力、交通警察纵队,也有好几万。
东边的敌人,一发觉上了当,马上也要追赶。
连日大雨,道路全翻浆了,后边你们追,前边大部队也在走,要把那两个女兵安全带回部队,你得好好费点心思呢!
我把你叫出来,就是叫你先有个思想准备,过一会儿帮我做工作啊!
&ot;
忆严沉默了片刻,想起马上要分手了,自己还跟他发脾气,很有点后悔。
她把他的手握紧说:&ot;你可要,可要活着打回来。
&ot;
&ot;没有你批准,我且死不了呢!
&ot;
出乎意料的是,那两个人的工作倒极好做。
小高是服从命令惯了的。
往哪指就往哪打,不知道什么叫讲价钱。
俞洁听说要继续追赶,虽有点沮丧,可也没什么选择余地。
只是在帮她们轻装的时候很费了点劲儿,什么零碎都舍不得扔。
几经反复,才使她们同意只带着粮袋、两身便衣、提琴和发给她们的三颗手榴弹,其余一切都扔给连队司务长去处理。
分手前孙震又嘱咐她们,三个人要生死与共,团结一心,能不进村就不进村,能不宿营就不宿营,要克服一切困难,追上自己的队伍。
四
周忆严今年十九岁,但看起来要大些,即使在比她大三两岁的人中间,她也像个大姐。
碰到叫人生气的事,她很少发火,至多脸红一阵,说话带点颤音;碰上叫人们狂喜的事,她也不会大笑大喊,多半把两个好看的嘴角弯上去,轻轻地在嗓子里格格两声。
这一点曾经引起俞洁的误会,以为她心机纤巧,善于掩饰自己。
其实,俞洁是不了解她的经历。
忆严小名叫秀儿,生在天津,只记得有个爸爸,不记得有妈妈。
爸爸是个唱昆曲的。
从记事忆严就在打了花脸、贴了头面的人中转来转去。
她七岁那年,爸爸陪着人唱&ot;钟馗嫁妹&ot;,一个斛翻下去再没有起来。
从此她就成了全戏班的公共孩子,这个叫她去买盒烟,那个叫她沏碗茶;吃饭时白大爷给块烙饼,田二姨给夹块咸菜;睡觉就在戏箱旮旯铺个草袋子。
人们像喂条小狗似地喂养着她。
后来,戏班维持不下去了,演员们也要各奔东西。
管事的只好领着她,到常去唱堂会的裕二太太家磕头,求太太把这孩子收下来当丫头。
裕二太太扭捏了一阵,留下了她。
等戏班一离开天津,她转手又把亿严送给牌友刘太太,顶了她的麻将牌帐。
刘太太的男人在北京另有个小公馆,一年也不回天津一两趟。
这里只住着太太、一个胖小姐和一个抽大烟的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