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长久以来的心理和生理问题哪里是能在一朝一夕就能被疗愈好的呢?白和璧难以控制地小声呜咽着,又在意识到的瞬间咬紧牙关,抑制着自己发出濒临崩溃的声响。眼角不断渗出生理性的眼泪,很快晕湿了眼前的黑布。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越来越稀薄,白和璧的呼吸节奏越来越快,让他产生了一种快要窒息的错觉。忽然,水声停了。随之而来,响起的是一个不疾不徐,向他缓缓靠近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声音越来越近了,最后停在了白和璧的前面,他能感觉到那个人似乎俯下了身子,鼻腔的温热呼吸轻轻拍打在白和璧的脸上,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他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盯上了。就在他因为生理反应颤抖的一刹那,白和璧听见身上的男人,充满恶意地笑了一下。他强打起精神,在浑身微微发颤的同时,尽管被黑布遮住视野,看不到眼前的情况,他还是依照着声音方向仰起头,在一片混乱中企图和对方套话。“……你是谁?”一个喑哑低沉的男声在他耳边响起:“白和璧,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这个可怜的样子?嗯?”几乎是对方开口的一瞬间,白和璧就知道了把他绑来的人是谁。司青舜。白和璧咬紧了牙关,不愿在对方面前露怯:“你想要什么?”在黑暗中,司青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把白和璧眼前的黑布粗暴地扯掉了,然后用指尖挑起白和璧的下巴,用阴冷的眼光打量着他,仿佛对方只是他手中的货物。白和璧的眼前终于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了。他不舒服地眯着眼,眼周被粗糙的黑布摩擦得红了一圈。尽管司青舜让他恶心无比,但身边有一个活人的现状,还是让他稍稍缓解了自己的幽闭恐惧症。过了一会,他的眼睛才慢慢适应了这种深不见底的黑,借着熹微的光线,房间内大致轮廓也在他的眼前渐渐浮现。白和璧用余光快速地扫视着自己现在所在之处。他现在似乎是在什么仓库的小型宿舍里,到处都是飘扬起来的灰尘,又脏又黑,头顶的各种电器全部被拆除完全,留下各种各样线头和满眼的疮痍,窗户的地方被破破烂烂的报纸全部粘贴完全,里面还有一层生锈的防盗网,只能透过窗户报纸上不知被谁扣烂的小孔,看到若有似无的月光,依稀能辨别出此时此刻似乎是在晚上。整个房子似乎仅有司青舜身后的那一扇已经掉了漆的绿皮铁门,能够作为供他逃出生天的出口。所以,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在司青舜的手下拖延足够久的时间,等到其他人来营救他。白和璧把宛如凝聚寒锥的目光重新聚焦到自己的前夫已经瘦脱了相的脸上。很难想象,两个人之间仅仅只有四个多月没有见,上次年前宴会上那个尚且还意气风发的男人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此时的司青舜,嘈杂散乱的头发上满是灰尘,往日里总是含情脉脉的眼睛里早已泛上了可怖的红血丝,似乎要突出来一样,显得十分神经质,脸上到处是青紫的淤痕和细小的伤疤,胡子邋遢,浑身上下的西装皱皱巴巴,带着呛人的烟味。他知道商鼎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但没想到如今司青舜竟落得一个如此狼狈的下场。对方已经不再是白和璧记忆中的样子了。司青舜依旧用那种恶心又下流的眼光看着他。白和璧被他看得想吐。忽然,司青舜再次伸出了手,伸出粗糙龟裂的手指细细摩挲着白和璧的脸颊,从额头到鼻尖,最后流连在白和璧好看的侧脸上。就在司青舜把手指摸到白和璧嘴边时,白和璧咬了司青舜一口,力道大的几乎要撕下对方的一块肉。“你!”男人疼痛得大叫,把白和璧的脑袋一把推开。白和璧一时不慎,被男人推开的脑袋就磕到了墙壁,“嘭”的一声,他眼前黑了一瞬,眼底瞬间有许多雪花四散而开。白和璧蜷曲着身子,待脑后的疼痛稍稍缓解,他喘着气,倔强地再次抬起头,冰冷而漠然地看着司青舜,仿佛对方只是他脚底的垃圾。司青舜被他的眼神激怒了。他怒极反笑,扯着白和璧的头发拉到他的眼前,不顾白和璧因疼痛而微微皱起的眉头,然后轻轻地摸着对方的侧脸,然后猝不及防地甩了他一个耳光。白和璧被他打得头歪向一边,脑袋响起一阵嗡鸣声。口腔被牙齿磕破,泛起了一阵铁锈味。白和璧呸了一口,把血沫吐到了身下,低着头,不想再和司青舜有任何眼神交流。……看到对方,他就觉得恶心。他用力地闭了闭眼,盯着自己溅到床板上的细小血沫,一字一顿道:“我再问一遍,你到底想要什么?”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勾起没有温度的嘴角,拉着白和璧的头发,强迫对方看他:“我想要什么?你还不清楚吗?”“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啊。”司青舜坐在了床上,自问自答道。他轻柔地摩挲着对方瞬间红肿起来的白皙脸颊,居高临下的审判道:“但是你已经不是我的了……你已经脏了……”白和璧冷笑道:“论脏的话,谁比得过你?”司青舜没有理会白和璧的挑衅,而是凑近了脸,羞辱他道:“你和靳敖在一起的感觉怎么样?爽吗?比我和你在一起时候爽吗?”要是平时被如此对待,白和璧早就爆发了,但他冷静片刻,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白和璧知道此刻最好的方式是不要激怒面前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的司青舜。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打算以沉默来应对司青舜。面对白和璧的拒不配合,司青舜冷哼一声,从自己的裤兜里取出了一张被揉的皱皱巴巴的纸。白和璧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司青舜看着他警惕的眼神,忽然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白和璧沉默。“这是一封信。”司青舜继续道,脸上充斥着嘲弄。……信?白和璧眼神一凝。他知道这是什么信了。见到白和璧瞬间凝固的眼神,司青舜微微一笑,原本英俊的脸因凸起的眼球而变得狰狞可怖。他轻描淡写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封信,想必靳敖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男人再次俯身,贴近了脸,把那张纸的落款怼到白和璧的眼前,把结尾处一板一眼的“靳敖”两个字展示给他看。白和璧早就收起了看到信的瞬间的些微惊讶,漠然地抬头看他。司青舜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勾起一抹讥笑:“我就说,我当时在病房的时候,怎么对‘靳敖’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原来是我当时就看过他给你的信,”司青舜掐着白和璧的下巴,留下了两道青痕,把他拿走信的场景复述一遍,“那是一个下午吧,我当时去你家找你,你当时很巧地没在家,我看见了你对门的那个男生,哦,他有名字,叫靳敖……他盯着你家房门,在门口站了很久。”“我当时以为他是贼,本想报警的,可没想到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封粉红色的信,然后在封口的地方轻轻地吻了一下,才把信投进了你的信箱里,”司青舜自嘲一笑,“我瞬间就明白靳敖的意思了,他想和你表白……”“我当时难以理解,也很嫉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但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我怀抱着这个想法,所以干了一件我这一辈子都没后悔过的事司青舜凑到白和璧的耳边吹气,恶劣地笑了起来:“我把他写的那封信悄悄拿走了。”白和璧陌生地看着他,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这个曾经同床共枕两三年的男人。但一瞬,他的心脏又开始抽痛起来。为靳敖那天无望无期的等待。“别难过,”男人轻佻地拍着白和璧的脸,“不过说来也要感谢他,要不是他把我刺激了一遍,我还没那么快能和你在一起。”白和璧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司青舜见自己并没有使对方,变本加厉道:“你想听听这封信里的内容吗?”白和璧依旧没有开口。司青舜假惺惺道:“你还是听听吧,毕竟是别人当年那么真诚写的信呢。”接着,他暴力地拆开信件,开始逐字逐句为他分析,还带上了点自己的恶意揣测:“‘白哥’你听听,这叫法多亲密啊,一上来就开始套近乎,也难怪你会心软。”白和璧闭上了眼,话语里带着寒霜:“你要念就念,别加这么多废话。”“这就听不下去了?”白和璧不理他。见状,司青舜冷哼一声,才接着往下念信里的内容,“‘我想请问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顿饭,以此来报答你对我的恩情’,啧啧,这约人出来的理由倒挺充分,既把握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感,也为自己留足了颜面。”司青舜每念完一句话,就要嘲讽当时的靳敖一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们就在s大附中门口的巷子口处见面’,连见地点都要挑在两个人有公共回忆的地方……‘下午六点钟,我会在那里等你,咱们不见不散’,叫得亲热,这是生怕你不来……”“他最后还加了一句不让自己难堪的话呢,‘如果你有急事,不来也是可以的’,他连你不来的借口都给自己找好了,真可笑。”司青舜草草念完了信,饶有兴致地看着白和璧的反应。白和璧的眼角有点湿润。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卑微的靳敖。连拒绝,都必须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找好说辞。“哟,白和璧,你都心疼他了?”司青舜揉搓着白和璧的眼角,直到把对方的眼睛揉的仿佛要出血一般,才恶狠狠地说,“那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毕竟,被你抛下的那个人是我啊。”语毕,他就把靳敖的那封信当着白和璧的面撕了,果断异常。那些纸屑像是飘飘洒洒的雪花,又像是碎落一地的月光。司青舜把信件碎片随意洒在水泥地板上,还嫌恶地踩了踩。白和璧看着遍地的纸张碎片,不愿再和司青舜有任何形式的交流。……司青舜已经疯了。他闭上眼,满心满眼都是他有着烟灰色眼睛的男朋友。“白和璧,你给我睁眼,好好地看着我。”白和璧拒不服从。见撬不开白和璧的嘴,司青舜反而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吧,我想你对靳敖这么关心,一定很想听听看的。”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意外亲密 合不拢腿(80年代H) 浪卷飞鸥 新来的助理不对劲 小嗲精持证营业 老公你说句话啊 囚笼 作精攻装破产求复合 听说你惦记我 河神祭品 全校都在嗑我俩 我身边的男人都很奇怪【H】 极限撩惹!邵爷的白月光又疯又野 被迫成为幕后boss的日常 下不来床 娇蛮玫瑰被偏执狂标记了 丧家之犬 【H文】缠绵不休 闪婚(香芋奶茶) 错误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