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说,二姐有了身孕了?”齐清灵不敢相信,“就是因为这个,当年爹和大娘才拼了命护她出来的吗?”当年家里飞来横祸,爹和大娘拼了命的保护二姐和三哥离开,而她跟姨娘,只是因为不在人前,趁着前面混乱的时候爬了院墙才离开的,她一直不明白,三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子,爹护着他情有可原,可是二姐当时已经嫁为人妻,算是回娘家小住,爹为何拼了命的护着她却不管自己和姨娘的死活?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二姐怀了身孕。怪不得当时爹临死之前嘴里还嘟囔着要二姐保护好自己,爹是个喜欢孩子的人,虽然大姐和自己都只是姨娘生的,可是他却从来都没嫌弃过,大娘也是待自己如亲生。想起大姐,当年家里出了事之后,自己和娘逃出来去找大姐,却被告知她已经悬梁自尽了,娘当时就昏了过去,她使劲了最后的力气才带着娘离开,她知道那家人不是好人,肯定是他们把大姐逼死的,就像二姐夫家一样,都怕被自家连累。
齐母点点头,眼睛没有了焦距,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场面,那场大火害死了全家的人,只跑出来他们四个,“你三哥如今也不知道在哪儿?咱们一定要找到他,找到了他咱们才能放心,才能算有了依靠。”
齐清灵点了点头,也是满心的心事。
一直过了七八天,韩宸都没有再来,就当齐清灵以为他忘了自己的时候,他才又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跟他模样相仿的年轻人,但是行为举止要比他轻佻的多,就像外面那些纨绔子弟一样。
“清灵,这是我二弟韩子成。”韩宸笑着介绍道。
“妾身清灵,见过韩二公子。”
韩瑀颇带玩味的把齐清灵上下打量了个遍,才没正行的撇了撇嘴,“大哥,这就是你看上的那个小丫头?虽然长的还算不错,但怎么也比不上大嫂的倾国倾城啊,你就这么为了她舍弃了大嫂了?”
“胡说什么!”韩宸斥责道,“别胡说八道,人家齐姑娘跟我只是朋友,我怎么会背叛你大嫂?回去不许胡说,听见没?”
韩瑀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却并没有明确答应。韩宸也不理会他,只道:“你不是说来看看人,只要觉得还行就安排她进绣坊上工吗?”
“那大哥你手底下也有几处铺子,为什么不安排齐姑娘去你铺子里?”韩瑀不解道。
“爹给的那几间铺子并你大嫂的嫁妆铺子、庄园都是她在管着,这事,我不想让她知道。”韩宸小声跟自己兄弟解释,并不愿意被齐清灵听见。
韩瑀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点头把这事答应了下来。齐清灵并非没有听到这兄弟俩的对话,听到这些,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韩宸当真已经有了家室,而且他的妻子应该还是个美人儿。待韩瑀走了,韩宸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荷包来,“这个,你拿着用。”
齐清灵把荷包推了回去,“谢谢你韩大哥,只是你总是这样帮我会让人误会的,尤其是你的妻子,你还是把这个拿回去吧,更何况你刚才不是帮我介绍工作了嘛,之前你给我的银子,等我做工挣回来会还给你的。”说罢就转身回屋,在进屋之前又停下了步子,“韩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我不想给你惹麻烦,而且,我是个闺阁女子,总是这么跟你来往怕是不妥,以后,还请韩大哥不要再来了。”
“这……”韩宸不明所以,但是转念想想也是,自己已经成家立业,要是这事让棠儿知道肯定会生气的,不过,她最近也太过气人,竟然给自己抬举了春兰那丫头当姨娘,虽然他认为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可是,这么硬被人避着纳妾也不是那么开心的一件事。
他这边郁闷,韩瑀那边却转头就去找了苏槿,把这事给说了,气的苏槿当场跳着脚的就要去找韩宸算账,被韩瑀强摁下来了。
“你别这么鲁莽,你要是这么去了,我大哥肯定会恼羞成怒的,再说我觉得他不会是这样的人,在人家小姑娘危难的时候就趁虚而入,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怕万一他们两个再有点什么,到时候岂不是后悔,槿儿,我建议你不如先去看看那姑娘,我瞧着不像是个妖里妖气的。”
“瞧那姑娘?”苏槿本不愿意去,一想到那姑娘有可能跟韩宸有点什么她就生气,可是也的确是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走,现在就去,你带路。”
苏槿本是穿着家常的衣裳,但是出门总要换身衣裳的,更何况是见可能是大姐的情敌的女人,更是不能太过丢人。想了想既然是要骑马去的,干脆换了一身利落的鹅黄色的骑马装,绯绿窄袖短衣,宝蓝色长裙,裙子前面开衩,便于骑马。头上简单的梳了燕尾髻,发髻尾垂在肩上,发尾处缀了一朵新摘的木槿花。
齐家在菊城区的贫民居,坐落在河边,韩瑀同苏槿两人骑马到了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女人在河边洗衣服,一个年纪比柳氏还要大些,另外一个则是十四五岁的少女。
韩瑀指着那少女给她看,“那就是齐清灵。”
苏槿细瞧过去,那齐清灵今儿个穿了一身杏色家常旧衣裙,虽然没有补丁,却也洗的颜色发白了,脸上并无脂粉气,素白着一张小脸。“这么瞧过去倒也不招人讨厌。”她用手托腮,歪着头说了这么句。
韩瑀便笑了,“那你过去瞧瞧再说?”
苏槿瞪了他一眼,把马儿拴在河边的柳树上,手里只握了缰绳,朝齐清灵走过去。齐清灵正在帮她娘洗衣服,突然觉得头顶像是被什么遮出了一片阴影,一抬头,只见一个如花的笑颜正似笑非笑的瞅着她。
“这位姑娘,你找我有事?”她放下手里的衣裳疑惑的站起身来面对着苏槿。
齐母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走了过来,母女两个见了苏槿都是一脸疑惑,直到看到她身后的韩瑀才带上了些笑容,齐清灵微笑着跟韩瑀打招呼,“韩二公子是来找我的吧?还有这位姑娘是……”
“你好,我叫苏槿,我是韩宸妻子的妹妹。”苏槿开诚布公的坦白自己的身份,“我听子成说,这段时间我大姐夫常来这儿,我今儿是来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样美貌的姑娘黏住了我大姐夫的心?”她嘻嘻笑着,但说出来的话却明显是来讨个说法的。
齐家母女两个的脸色立时都变了,齐母没有说话,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那齐清灵却挺直了腰杆,面带不悦的回道:“如果是这样那我想苏姑娘怕是找错地方了,韩宸这几日是来了我们家几次不错,但是我并没有黏住他,我同他只是简单的朋友,苏姑娘说的怕不是我吧?”
“不是吗?”苏槿侧头看了一眼韩瑀,韩瑀忙扯了扯她,示意她不要太过分了。苏槿不理,只是围着齐清灵绕了一圈,“瞧着眉清目秀的是个可人儿,但是却怎么也比不上我大姐的美貌,哎呀,我就说嘛,大姐夫怎么可能放着我大姐不理,在外面随便勾搭别的女人,齐姑娘,对不住了,是我误会了。”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姑娘并不是那种会给人做妾的女子,因为她的眉眼里有着一股傲气,而且刚才跟她说起话来也是理直气壮的。
“你知道就好,道歉就不必了,”齐清灵有些恼了,“韩二公子要是没事就带着这位苏姑娘离开吧,我还有事要忙呢,不像你们这些有钱人那么悠闲自在。”说着又坐下捶洗衣裳。
“齐姑娘瞧着倒是与我的一位朋友眉眼间有些相似,不知道齐姑娘能不能说一说自己的出身?说不定还认得我那位朋友呢。”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就在齐清灵转身的一瞬间,苏槿突然愣了一下,就像是突然看到了某个人的侧面一样。
无奈齐清灵却并不理会她,只道:“清灵没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够认识苏姑娘的朋友,苏姑娘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离开吧。”
苏槿吐了吐舌头,耸了下肩膀,看来自己是得罪她了,不过如果让自己重新再来一次的话,自己还是会选择得罪她,因为自己要确保她不会是大姐的情敌,不然就算她真的跟那个人有什么关系,自己也是不会轻易饶恕她的。
讨了个没趣,苏槿屁颠屁颠的跟着韩瑀骑马离开。看着他们两人的身影,齐清灵叹了口气,曾经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年少轻狂,跟着三哥骑马射雁好不逍遥,可是转眼间家毁人亡,她成了个四处逃难的可怜人,原先的种种就像过眼云烟,再也回不来了。
“清灵,这次知道教训了吧?”齐母板着脸教训自己的女儿,“瞧着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要是你真的跟那个韩公子有什么首尾的话,那个苏姑娘这次怕是不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的,娘平日里教育你的话你且都记得,虽然现在咱们家穷,可是咱们要挺起腰杆做人,宁可嫁给个平民百姓为妻,也不能败坏了咱们齐家的门风随便给个什么人做妾!”
齐清灵这次认真的点了点头,“娘,我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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