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把人按下,发现没有毛巾,转而跟她说笑:“你不开心?每天一副死人脸,我看死了仔的不是汤伯,是你啊。”
苏绮沉默几秒,又挥手打他,“那也不代表你可以搞我,头发……”
他一只手已经探进裙尾,逐渐改变氛围,越凑越近,“我不可以搞你?”
苏绮知道阻止不了他随时随地发情,还是要试图反抗,拽他手腕,“光天化日……”
“不可以也没关系。”
刚松一口气,他又说:“你搞我吧,阿嫂。”
语气恳切,认真诚挚,苏绮强行憋住笑容。
她相信他绝对做出来——在印花精美、金线装裱的邀请卡上写下这句话,再穿一身正装隆重送给她。
漫长的过程中,她在上,他在下;他热情,她紧张。
苏绮后悔自己今天穿一条长裙,衬衫被扯出来,身前起伏痕迹,复古花面的布料堆叠在他腿上,好像重新铺陈出一朵恶之花,开在一片不应该的土壤,馨香蔓延于人心之间。
他点的事后烟被苏绮毫不客气地夺走,逐渐又演变成你一口我一口,好融洽的关系。
好像一支烟的时间里暮色降临,满黄的天空如同鎏金人生,迟迟不愿意落下。
车子没开多远,唐允拽着收拾整齐的苏绮下车,她问他去哪。
他反问:“飞鹅山你没来过?”
苏宝珍来过,集体露营,她崴到脚,苏世谨连夜把人接走,心疼不已。她本就缺乏冒险精神,从此以后更没有什么爬山经历。
“没有。”
他带她去著名又危险的自杀崖,晚间雾色烟霭之中,看石屎森林被夜色吞没,只剩远处霓虹千盏,多少人逐梦碎梦的香港,大多数庸庸碌碌一生,勉强挣扎在九龙半岛。
苏绮指着海湾,维港东面的鲤鱼门,“那里有龙脉汇入,香港是块福地。”
唐允语气轻飘,“那仙姑讲讲看,这里自杀怎么样?”
发射站近在咫尺,她似仙人俯瞰众生,冷飕飕地回他:“不怎么样,死过太多人,晦气重。”
“我以前来这里,每次都好想跳下去。”
太子爷又厌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苏绮默默归咎为唐家坐享非分之财,他富贵闲人太滋润而已。
“死的理由呢?”
“觉得自己是个废人啊,没什么活着的意义。”
人究其一生都在寻找意义,也在寻找意义中死去。
听他语气自嘲,苏绮想到今天是这位衰人一年一度的生日,有些心软,卡在嘴边的“有自知之明好好”咽了回去。
几次开口,最后讲句好敷衍的安慰:“你还要孝顺爹地妈咪,别这样想。”
唐允嗤笑,“我与我老豆的关系你也看得出来,以前住沙田的时候他忙着争地盘、走粉,辉叔带我长大的。”
“我阿妈,其实我早就知道她是我阿妈。”
“小时候葡式蛋挞刚出现在街头,要我老豆买,他讲男仔不准食甜点,我就当众和他争执,又打不过他。”
“一回头就看到远处有个贵妇背过身哭,好滑稽。算了,和她不熟,没什么好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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