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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陈谴答应。
快分别了,徐诀净折腾人,蜻蜓点水从后背绕到腰侧,再回胸前:“明年春节还一起过吗?”
没有定数的事陈谴不敢保证:“就算见不上面也会把零点的电话留给你。”
五分钟过得很快,徐诀看看手机,说:“我得下楼了。”
陈谴没应答,手却搭在徐诀肩上没松开。
去年雪冬相遇,今日盛夏临别,二百多个日夜,他的喜乐忧愁全与面前这个人相关,喜乐居多,徐诀对他的好将他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激起热浪;剩下那点忧愁,是为徐诀为他受的伤。
他俯首亲上那道疤,只两秒钟就离开,他不比徐诀舍得下,但是他们两个人都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个地方。
门外的春联艳红依旧,颜色染上徐诀的眼眶,他搭着行李箱拉杆,说:“姐姐,等我长大。”
陈谴笑道:“多久都等。”
司机催来电话,徐诀拖着行李箱离开了,陈谴望着他的背影出神,隐约记起徐诀来六巷的的信件中翻找到属于他的那一份。
是洪崖洞的夜景,陈谴的字迹上盖着几枚邮戳,徐诀的发丝儿砸下水珠子落在字里行间,一滴,又一滴。
陈谴说:“同是灯色辉煌,我却想起当时在万灯里,烂醉时你背我藏进夜色里。
我已经好久没碰酒了,连路过酒吧都不敢进去,怕一不小心喝大,不见你等在门外接我回家。
不过这里确实很美,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走走。”
明信片被徐诀夹进了陈谴送他的画夹中,上面几处笔墨有水晕染过的痕迹。
他适应了高三的忙碌,也开始期待下一个月末,偶尔晚修偷闲,他在桌底下揭开手机壳拿出陈谴的小一寸照偷看,有一次差点夹进作业本里交上去。
学校操场挨着林荫道,扫公区时落叶多起来了,吹过手臂的风也不再炙热,徐诀抓着笤帚磨蹭,留到最后一个离开负责倒垃圾,他趁机给陈谴发消息,提醒对方晚上出门要加衣。
再一次被提醒去收发室时徐诀不像上回那样火烧眉毛了,他克制着,等晚修一下课才背起书包离开教室,找到陈谴寄来的明信片后立在校道的路灯下默默读完。
在羊城的恩宁路背后,陈谴的言辞似乎也传达着温度:“广东的夏天好漫长,今天四十度,走在大街上闷热得快要透不过气。
这种天气只适合吃冰,或者躲空调房,如果你在,我们可以在空调房接吻,或者做做别的事情。”
初秋的夜晚,徐诀把撩起炽火的明信片捂在胸口,深吸一口气后拔腿跑向操场,扔下书包沿跑道狂奔了两个圈,直到碰见邱元飞和卫小朵在树下卿卿我我。
他眼红得很,大摇大摆走过,吓得那俩分开半尺,邱元飞怒了:“徐诀你没长眼啊!”
徐诀毫无愧疚心:“教导主任在那头巡逻抓小情侣,悠着点吧你们。”
国庆小长假,徐诀终于得空跟陈谴连上视频,他捧着手机在书桌后发怔,说:“姐姐,你露个脸。”
一阵杂音,屏幕晃了几下后出现了他最想念的那张脸,陈谴的头发长长了一些,发梢打湿了,刘海凌乱地搭在脑门前。
陈谴往脑后捋了把刘海,凑近屏幕冲徐诀笑:“看呆了?”
徐诀的心似乎因为这个笑容而变得颤悠悠的:“你是不是没穿衣服?”
“刚洗过澡。”
陈谴给他看手中的浴巾,随后镜头往下一扫,“我在巽寮湾,跟你打完视频就去海滩玩儿了。”
一角黑布在大片肉色中一闪而过,徐诀手中的笔摔在桌上,他的后背贴住椅背,仿佛这样就能让急促的心跳平复些许:“你不能穿这样!”
“哪样?”
陈谴靠上床头,拿个支架将机身固定住,好让徐诀看清他全身,“大家都没穿多少,捂严实了才奇怪。”
国内能有人只裹个丁裤去抓人眼球?徐诀抓着椅子扶手,有点心急:“姐姐,不要给别人看。”
“小狗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