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是因为上次,外面另一个乐队的几个人,找咱们乐队的茬儿,憋着找钢子他们的茬儿,然后真打起来了,然后那谁碰巧就过来了,卧槽,直接拿了一把吉他抡了,砸了一脑袋,把外面人气势就给灭了,老厉害了。&rdo;头一个服务生说。
&ldo;关键他抡的不是他自己的吉他,他打架抡的是钢子的吉他,这小子太他妈坏了!&rdo;第二个服务生捂嘴乐,&ldo;但这是帮钢子救场么,抡的就是钢子的吉他,乐队那几位没话可说了。有没有抡另一位的键盘啊可惜没看清楚……我觉得那小子就故意的。&rdo;
&ldo;咳我也没想到。&rdo;经理摇摇头,尬笑,&ldo;他还是学生吧?&rdo;
周遥一直用牙签戳果盘,一开始是要吃,现在已经没心思吃了,就低头狂戳那一盘子苹果。
&ldo;你们说的是谁?谁是学生?&rdo;他突然抬头问。
&ldo;遥遥你把每块苹果都给老子戳成蜂窝煤了,你还让别人吃吗?&rdo;周春城瞟他。
&ldo;您能告诉我什么人么?&rdo;周遥都没搭理他叔。
&ldo;就我们老板外甥的朋友么,朋友,不是我们驻唱的,也是跟您一样出来玩儿的。&rdo;二号服务生笑着解释,然后被经理用眼神支走,话太多。
&ldo;叫什么名儿呢?&rdo;周遥再三追问了。
&ldo;我们这儿都不常喊名儿,叫什么,&rdo;经理皱眉一笑,&ldo;什么嘉。&rdo;
&ldo;瞿嘉。&rdo;二号服务生回头说,&ldo;一开始那几个没文化不识字儿的傻文盲,都不会念,给人家念&lso;翟&rso;了,挨一回骂我们全都记住了,绝对不敢当人家面儿念错,瞿、瞿、瞿嘉!&rdo;
不用再问第四遍了,周遥把戳成蜂窝煤的苹果一块一块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嚼了,对服务生绽出一个真诚感激的笑容:&ldo;谢谢你啊。&rdo;
……
礼拜五晚上,周遥又过来一趟,因为他已经从二号服务生那里悄悄问到,唱歌很好听的那位,这天晚上会过来唱。
那几位把大花被面穿在裤衩儿上的都没出来,大厅顿时安静了,客人们随意点歌,按照点歌顺序上去卡啦ok。灯光汇聚的地方是个小舞台,下面就是一个一个半环形的沙发雅座。大红沙发配茶色玻璃茶几,茶几上再摆一朵红玫瑰,灯光很暗,气氛搞得挺浪漫。
周遥一趟一趟地来找,就是想见儿时的朋友。
他又回来了,又回到这个说熟也不太熟、其实挺陌生的大城市。他内心也会有孤独和彷徨,仿佛游离在繁华城市的边缘地带,一时找不到方向,他也需要安定和认同。小学时代在这座城市认识的小孩儿,早都没联系了,找谁也找不着,只有机床厂附小那座&ldo;破庙&rdo;还在,几位老师还在,还都惦记着他。他也惦记儿时的伙伴。
但这事他没跟他二叔交底,心里蔫儿有主意。直觉上他叔那种人,就不会认同什么&ldo;小学时代的同窗情谊和哥们儿义气&rdo;,肯定觉着他脑子有坑。
那晚,他盼着想见的人,出来唱歌了。
真到看见本人,并没有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金风玉露一相逢之类夸张感觉,那都是瞎扯的,周遥就瞅见一个拿了吉他的身影,穿一身牛仔服,伸开腿从台下往上面一迈,就跳上去了。
台下已有掌声和口哨声,那人回过头来,在灯光下愣了一下:&ldo;没人给我拿椅子啊?&rdo;
有服务生在这边叫:&ldo;赶紧帮搬个椅子!&rdo;
还有客人笑着嚷:&ldo;搬个红沙发给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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