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在追逐,将一个个狼狈奔逃的士兵斩于马下,但交界地始终是个魔幻世界,蒙葛特等强者可以左右一个小战场的走向,有他掩护,这追逐也不敢太放肆。
若换成普通的冷兵器时代,残存的一千骑兵足够把溃退的黄金树大军杀得十不存一。
当黄昏彻底消失,满月升起,整个湖畔堆满了尸体,破碎的甲胄、丢下的武器、受损的攻城器械满地都是。
黑烟泛起,几面残破的黄金树旗耷拉着,空中巨鸦发出呱呱叫声,像是忍不住要大快朵颐。
败军狼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彼鲁姆大道上,追击的士兵们也跑不动了,包括玛莲妮亚在内,所有人自发的转过头去,看向那奠定胜利的男人。
赢了。
唐恩也像是抽空了所有力气,身边还环绕着魔力的余晖,稍稍晃动了一下,便拄刀稳住身体,他这面旗帜从开战一直肃立到最后,待看到眼前凌乱战场,顿时百感交集。
他用了所有的脑力,所有的勇气,再加上一点点运气才把这胜利握在手中,所以这结局理所应当,没有半点虚幻可言。
但那些血,那些尸体,那些残垣断壁又刺激着他的眼睛,从北看到南,看到的唯有死亡,闻到的只剩血腥。
一将功成万骨枯吗?
唐恩不知为何,感觉到有些累,但他并不是什么中二少年,更明白一句话:
“实现理想与诺言的每一步,都需要用血汗来铺就,无需悲天悯人,这谁也改变不了。”
杀戮是有意义的,而那一张张满是血污却炙热的脸便是他血战到底的意义。
碎星缓缓扬起,残存的湛蓝光芒凝聚于剑锋之上,唐恩像是一座灯塔,照亮了所有人。
“敌军已溃,胜者为我!”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却传入了每个人耳中,让一片狼藉的战场寂静了一瞬,随后像是火山爆发一般——
胜利的战吼声从废墟中、从淤泥内、从战场各处爆发开来。
“万胜!”
“万胜!!”
欢呼声此起彼伏,当唐恩抬起了长刀,标志着持续整整两天的卡利亚会战终于落下帷幕。包括尊腐骑士在内,许多人喊着喊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他们太累了,累的已经抬不起手,可以说到了最后时间,双方比拼的唯有意志力,而占据优势的黄金树大军之所以崩溃,也全拜山头上的男人所致。
此刻,他即神祇,照亮所有勇士的战神。
“终于结束了”
拉塔恩扶着断裂的墙垛,坚持着让自己没坐倒在地,浑身绑满的绷带已经渗出血来,他的任务就是拖住两头艾丝缇,面对星辰弃子,拉塔恩可以说将重力魔法发挥到了极限。
当胜利的欢呼传来,他像是抽空了所有力气。
从魔法学院之上往外俯瞰,不仅是断壁残垣与尸山血海,连地形地貌都被改变,曾经波光粼粼的利耶尼亚湖,转眼间就成了烂泥塘。
“将军,这在交界地历史上,也是有数的会战了吧。”奥加一瘸一拐的走来,他耳朵都被削掉一个,悲痛的递上一张纸条。
拉塔恩扫了一眼,这是红狮子援军的伤亡名单,跟他来的一百多禁卫还能喘气的不到十个人,也不禁露出几分悲哀。
“杰镰怎么死的?”
“掩护那个起源魔女,被两名熔炉骑士围杀,尸体与熔炉骑士一起被传说魔法轰的灰飞烟灭。”
“听说他很讨厌起源魔法师?”
“是的,但在战场上只有敌我之分。”
拉塔恩叹了口气,指着外面的战场,一些还能行动的战士麻木走着,一边救护伤员,一边给敌人补刀。
“能参与如此会战,他们死得其所,这便是咱们勇士所渴求的至高舞台,用自己的血与命在剑碑史诗上留下一笔。”
奥加悲哀之色尽去,隐隐有些兴奋,从兵力规模到参战的强者数量,卡利亚会战在交界地历史上也可称第一。
军团数万,神祇两名,半神超过十位,英雄无可计数,仿佛呼吸之间也能闻到鲜血的味道。
喝不完的杯中酒,流不尽的英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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