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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自《妻妄成群》之后又写了《红粉》、《妇女生活》和《另一种妇女生活》,这四个中篇曾经作为有关妇女生活的系列在浙江文艺出版社结集出版。

我曾以为此类作品难以为继,没想到今年又写了一个《园艺》,虽与前述作品的意义不相同,但阴柔的小说基调似乎是相仿的,联想起从前发表的“创作谈”

一类文字立志要跳出风格的陷阱,不由有点感慨,以我的写作惯性来看,跳出“陷阱”

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以后断不敢轻言“跳”

与“变”

了。

《已婚男人》和《离婚指南》写的是男人,一个现实生活中的名叫杨泊的男人,它们是我对自身创作的一次反拨,我试图关注现实,描摹一个男人在婚姻中的处境,理想主义一点点消逝换之以灰暗而平庸的现实生活,男人困窘而孤独的一面令人回味。

我试图表现世俗的泥沼如何陷住了杨泊们的脚、身体甚至头脑,男人或女人的恐惧和挣扎构成了大部分婚姻风景,我设想当杨泊们满身泥浆爬出来时,他们疲惫的心灵已经陷入可怕的虚无之中。

这或许是令人恐惧的小说,或许就是令人恐惧的一种现实。

多年来我苦心经营并努力完善着我的文学梦想,有机会将我的绝大部分中短篇作品一起出版,是我近年来最快乐的一件事,为此我要谢谢江苏文艺出版社和有关的朋友们。

四《末代爱情》自序

九三年遥远的被黑依然是战火纷飞生灵涂炭,我经常从电视上看见一些年轻英俊的斯拉夫人种的士兵在硝烟中穿行的镜头(或是断了一条腿躺在担架上),也是在电视上,我看见无数男欢女爱纠缠不清没完没了的连续剧,每剧必有一首凄抢动情的主题歌,每天夜里准时刺痛你的耳膜。

那恰恰是世界的两个方面,一个是真实而平静的血,一个是虚幻的赚人眼泪的戏。

我们只能生活在其中,玩味他人或者被他人玩味,去打仗或者制造打仗的武器,去演戏或者欣赏别人演戏。

我们只能这样,不管是九三年,还是九二年或九四年。

九三年像所有的年份一样,对于我也是有苦有乐。

九三年南京的夏天并不很热,相信冬天也不应太冷,正如我蜗居在阁楼上写出的作品,不是很精彩,但也不会让我很失望。

写作者为自己作品的好坏担惊受怕,中身是一件令人忧虑的事,但我不想避讳这种忐忑的心情。

好在那篇作品完了,我又可以寄希望于下一部小说了。

与我同住南京的作家叶兆言说,作家就他a的得随遇而安(注:原文如此),随遇而乐,最重要的是保持一种良好的创作心情——是不是这样?我想应该是这样。

九三年冬天的夜晚,窗外寒风呼啸,我听见一个声音在舅舅中说,你一个字一个字地到底要写到什么时候?另一个声音却说,写你的吧,别东张西望,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除了写作你还能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嗯?

五《后宫》自序

这里有两座宫廷,两种历史。

《我的帝王生涯》是我随意搭建的宫廷,是我按自己喜欢的配方勾兑的历史故事,年代总是处于不详状态,人物似真似幻,一个不该做皇帝的人做了皇帝,一个做了皇帝的人最终又成了杂耍艺人,我迷恋于人物峰回路转的命运,只是因为我常常为人生无常历史无情所惊慑。

《武则天》在我自己看来是个中规中矩的历史小说,尽管我绞尽脑汁让这篇小说具有现代小说的功能,但它最终还是人们所熟悉的一代女皇武则天的故事,不出人们之想象,不出史料典籍半步,我没有虚构一个则天大圣皇帝的欲望,因此这部小说这个著名的女人也只能落人窠臼之中。

一个是假的?一个是真的?

其实也不尽然,始且不论小说,人与历史的距离亦近亦远,我看历史是墙外笙雨夜惊梦,历史看我或许就是井底之蛙了。

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呢?

六《米》自序

《米》写于一九九0年与九一年冬春两季,那是我的第一次长篇小说的创作实践,刚动笔写第一章时我年轻气盛,写到中途时面黄肌瘦,春天终于完稿时我几乎是老态龙钟了。

我这么回忆《米》的创作过程并非轻薄之言,只是它第一次让我深刻感受了创作的艰辛和磨难。

《米》发表以后我听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我至今仍然十分感激那些对其赞誉有加的朋友。

而当初那些尖锐的由表及里的批评在我记忆中也并无恶意,它帮助我反省我的作品内部甚至心灵深处的问题。

这部小说使我心怀歉疚,歉疚来自于自我审视后的结论:我自己觉得小说中的某些细节段落尤其是性描写有哗众取宠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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