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金秋，满谷长风，云白芦灰，雁鸣南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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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和李三娘将恩师段德操的灵柩安顿在延州牡丹山后，一行人执绺而行，沿着渭北驿道返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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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柴绍寡言少语，心事重重，不时地回望延州方向，兀自长长叹息。

李三娘知道丈夫心里有事，便策马上来，安慰道：“夫君，咱们将段老将军安葬在牡丹山，与儿子段槿苛相会一处，也了却了他老人家生前的愿望。

以后咱们年年来看望他们，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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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在马上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拉绺驻马，扭头对妻子说道：“三娘，你知道吗，我这心里难受的还不止是恩师的离世啊！

这次去延州，我看到此地武备松懈，防御稀落，不禁想到恩师生前的遗言——‘张世隆不是梁师都的对手，梁师都很快会勾结突厥人进行反扑…’，哎，恩师的话语尤响耳畔，眼看着边塞百姓要再遭兵火，大唐的士卒将没于血光，而我却鞭长莫及，无能为力，哎…这真是万箭穿心般的难受啊！”

说罢，柴绍执绺昂头，仰面望天，满脸忧戚，此前在延州城中的遭遇不禁浮现于眼前……p>

前一日，在牡丹山中安葬了恩师段德操后，柴绍夫妇回到城中驿馆休息了一晚上。

这一夜，柴绍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鸡叫三遍时才迷糊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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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晨光微弱地映入窗棱时，柴绍便醒了过来，看看时辰尚早，估计延州城门还未打开，柴绍便轻轻地起身，给妻子掖了掖被角儿，然后披上外袍，准备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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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声响还是惊醒了床榻上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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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娘睁开惺忪的眼睛，问道：“夫君，这么早你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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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睡不着，就起来了，”

柴绍一边系着外袍，一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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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娘双手撑在床榻上，抬头看了看窗外，揉着眼睛说道:“天已蒙蒙亮了，要不咱们就赶早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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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睡一会儿吧，还早哩，”

柴绍走过去，坐在榻沿边儿，伸手搂着妻子的肩膀说道，“这么早，城门还没开呢，今天还要赶一天的路啊，你多休息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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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娘把头靠在丈夫的肩上，乌黑浓密的长如瀑而泄，垂覆在柴绍的胸前，然后呢喃轻语道：“你醒了，我也睡不着…要不，咱们到城门边等着，早点出，早点到家，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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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你的，”

柴绍在妻子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笑着回答道……p>

卯时三刻，天色蒙蒙，街衢中行人寥寥，柴绍夫妇一行人已经来到延州城的南门了。

本以为还要在城下再等一刻，时至辰时方能出城，谁知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城门洞开，且无人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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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绍很是诧异，在城门下大声问道：“谁人值守此门，为何不按朝廷规制于辰时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