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婵听到这里冷笑,杨氏是疯了才会用那个人。
&ldo;小姐,&rdo;管事妈妈不知该不该说,好不容易下定决心,&ldo;老爷现在忙于朝廷上的事,现在内宅都靠着小姐,小姐要是下不定决心,我们……就更不知晓该怎么办。&rdo;
这话是什么意思?
乔月婵微微思量。&ldo;妈妈有话不妨直说。&rdo;
管事妈妈道:&ldo;快让外科御医来给夫人治病吧,就算是用那种法子,也好过……这样下去。&rdo;说着用袖子擦了擦眼泪,&ldo;我们真怕夫人有个差错。&rdo;
最怕的人是她,父亲出了事,母亲若是再一病不起……她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因为鼓动ji女去保合堂的事已经让外面人议论纷纷。那些要来探望母亲的夫人再也没有登门,乔月婵忽然觉得只要冷静地想想她就会害怕,她害怕,现在的处境不得不让她害怕。
没有了名声,再没有为她撑腰的家事,一心为她打算的母亲。她不知道要怎么办。
&ldo;我去劝母亲,说不定治起来没有我们想的那样可怕。&rdo;
管事妈妈颌首,&ldo;小姐。这就对了。&rdo;
乔月婵点点头,&ldo;等母亲醒过来,我就去劝……&rdo;
……
比起乔家的慌乱,杨茉做起事来很有条理。
&ldo;盐水。&rdo;
魏卯立即将盐水递过来,杨茉仔细地冲洗那些小虫子。
朱善睁大眼睛。&ldo;这样会弄死。&rdo;
&ldo;还有很多,&rdo;杨茉道。&ldo;有些会死,死了就不用,用那些活着的。&rdo;
这是什么法子。
&ldo;你这些虫子身上可能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要洗干净才能用来治伤。&rdo;
魏卯看的头皮发麻,觉得那些虫子顺着他的手指爬到了他的头皮上。
&ldo;然后呢?这样就直接放进病患身上?&rdo;
杨茉道:&ldo;要将没有损伤的血管结扎,免得虫子会钻进不该去的地方。&rdo;
朱善从开始的怀疑到钦佩,要不是身边有人挡着他,他就快跳起来,之前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法子。
说话间,白老先生进屋来看情形,&ldo;这样能不能行?&rdo;
没等杨茉说话,朱善抢着道:&ldo;《本糙纲目》上记着凡疔疮、臁烂可用五谷虫研末,香油调而外敷。鲜者更妙,取咸寒解毒,蠕动攻散也。&rdo;
本糙纲目虽然这样写,但是未免有些断章取义,这些毕竟是偏方,白老先生看向朱善,&ldo;听说你治死过一个病患?&rdo;
朱善大大的头一颤,想装作若无其事,却还是脸上有些讪然,&ldo;我也治好过人。&rdo;
这算什么说法,朱善果然不懂医术,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
杨茉看向白老先生,&ldo;先生放心,我心里有数,这样的方法不是不可行,我们就一起试试,若是没有效用,再用截肢的方法。&rdo;
杨大小姐已经不是才行医的时候,事事都要依靠他才能下决定,很多脉象都要和他商量,白老先生点点头,做一个医生最重要的是思路清晰,胆大心细,不像朱善只要一张口就会被问住。
&ldo;胡灵,你去取血,准备找合适的血来。&rdo;万一这个方法不行,就要紧急开刀。
大家都准备妥当,杨茉看向高正春,&ldo;不用害怕,你只要想着过了这一关就能接着科举。&rdo;
高正春点点头。
杨茉道:&ldo;用布巾挡住。&rdo;
朱善翘着脚想要进诊室,却被保合堂的弟子拉住。
&ldo;朱先生,您这个样子进去恐怕不妥,我们进去都要换干净的衣服。&rdo;
他不能错过那一幕,他多少次做梦都梦见的时刻,让人认同他的方法,不要将他当疯子,不,当做疯子也无所谓,只要他的法子可行。
&ldo;我换衣服,我换衣服。&rdo;
朱善说着将外袍脱下,穿着补丁的小袄和大花裤子,大家忍不住笑起来。
白老先生看着疯癫的朱善,想想自己年轻时为了一味药加减和师父争论,只有这样坚持才能做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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