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属土匪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过些日子又要在东南驻军,离青合太近,你还是把她接过来,保险些。”
“你跟他说说不就行了?他还敢不听你的话?”
李伯仲笑笑,“男人一遇上喜欢的女人,脑子里都是浆糊,管得住他沙场浴血,管不住他不往女人炕上跑。”
他的话到是准的很,佟嫂只是送晚了一点,敏敏的名字前就多了个“黑”姓。
李伯仲到歇马坡的第二天,恰好是李邦五动身回京城的日子。
山道的石榴树下,一家四口驻足。
“哥哥,你又要去打猎了么?”李洛拽着李邦五的衣袖询问,李邦五告诉过她,他要出去打猎,等打完猎,明年再回来。
李邦五又长个了,长成了一个帅气的少年郎,弯身抱起妹妹,“等哥哥回来给你带好多白兔子。”
李洛咯咯的笑着。
李邦五看一眼母亲,顺手把妹妹递给父亲,撩开袍子,跪到山道上,“母亲,儿子走了。”
每次听他这句话,白卿的心里总是很酸,“走吧,记着按时吃饭。”
李邦五再向父亲道别,之后跨马下山。
望着哥哥的背影消失在林海之中,李洛问父亲道:“爹爹,哥哥要打到什么时候?”
李伯仲亲一口女儿的小脸蛋,没有回答。
这个答案,直到多年之后的之后,李洛才自己总结出来。她的父兄的确都是猎手,用生命中几乎所有的时间去狩猎,而她的母亲也用她生命中所有的时间等候她的男人跟儿子。她不知道谁傻,谁伟大。但她知道他们都很爱自己,因为他们给了她一个超越这个时代的自由,他们把对人生最美好的理想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何等幸运!
六十一多年之后多年之前(中)
李洛长到七岁时,方才知道父兄的身份。
记得,那应该是个冬天,刚下过雪,她蹲在雪地上望着身前那一片帐篷,很新奇。
更让人新奇的是跪在她身旁的哥哥,她很少见他这么横眉立目,这还是头一次。
她和母亲之所以被送到这儿,就是因为哥哥,他好像做了件什么大事把父亲惹了,然后父亲不饶他,非要砍他的脑袋,于是一个叫方醒的人到歇马坡接来了她跟母亲。
谁知道一进大帐,迎面就飞来一个钵盂,擦过了母亲的额头,掉在了她的脚前,父亲诧异,母亲则让人把她带到外边来。
她本想跟哥哥聊天来着,可惜哥哥不理她,所以她只好蹲在一边看风景。
陪他们兄妹一起的还有方醒和黑道勤,方醒是第一次见,黑道勤到是熟悉的很,敏敏姐是他的媳妇,他是敏敏姐孩子的爹爹,去青合时,时常会遇到。
“你是怎么把夫人骗来的?”黑道勤凑近方醒耳侧询问,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卿夫人很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就是前两年世子爷李邦五差点被害,也没见她出现,这方醒是用了什么法子,竟能把她调来?
方醒勾唇笑笑,“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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