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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第1页）

格谢尔叹了一口气，拿出雪茄烟。他截掉烟头，抽了起来。

&ldo;我真傻，一直在想，&rdo;我咕哝道，目光没有离开格谢尔。&ldo;我们的生存状况究竟怎样?你瞧，萨马拉的巡查队，大诺夫哥罗德的巡查队，托木斯克州基列叶夫斯克镇的巡查队，似乎全都是独立的，可实际上一碰到问题就都要到莫斯科来找我们……好在，这不是法律上的形式，但却是事实上的形式‐‐莫斯科巡查队领导全俄罗斯的巡查队。&rdo;

&ldo;还有独联体的三个共和国的巡查队……&rdo;格谢尔咕哝说。他吐出一团烟。烟开始在半空中慢慢聚拢成一团浓密的云，没有在包厢里弥漫开来。

&ldo;很好，接下去呢?&rdo;我问。&ldo;俄罗斯的独立的巡查队如何同，比如说，立陶宛巡查队配合行动呢?而俄罗斯、立陶宛、美国和乌干达的呢?在人类世界一切都合情合理，谁的力量强、腰包鼓‐‐谁就能说了算。不过要知道，俄罗斯巡查队可比美国巡查队强!我甚至觉得……&rdo;

&ldo;最强大的巡查队‐‐是法国巡查队，&rdo;格谢尔无精打采地说。&ldo;强大，尽管极其懒惰。奇怪的现象。我们弄不明白，这跟什么有关‐‐是不是因为消耗了干葡萄酒和不可思议的大牡蛎……&rdo;

&ldo;巡查队由宗教法庭掌管，&rdo;我说。&ldo;他们的工作不在于解决争端，不在于惩罚叛徒，只是掌管而已。允许进行这个或那个社会实验，指定或撤销领导人……从乌兹别克斯坦转移到莫斯科……宗教法庭有两个工作机构‐‐守日人巡查队和守夜人巡查队。宗教法庭的惟一职责就是维持现状。因为黑暗力量或者光明力量获胜‐‐总的来说，都是他者的失败。&rdo;

&ldo;接下去呢?安东?&rdo;格谢尔问。

我耸了耸肩。

&ldo;接下去?接下去没什么了。人类过着他们自己微不足道的人类生活，拥有微不足道的人类的快乐。他们用自己的体温养活我们。并且造就了新的他者。那些他者野心小一些，他们过的几乎是普通的生活。只不过比普通的人食物充足一些，身体健康一些，寿命长久一些。那些不甘于这种生活，想搏斗和冒险，想追求理想、参加战斗的他者‐‐就去参加巡查队。那些对巡查队失望的他者‐‐就去投奔宗教法庭。&rdo;

&ldo;是吗?……&rdo;格谢尔鼓励我。

&ldo;您留在守夜人巡查队干什么，头儿?&rdo;我问。&ldo;不感到厌烦吗……干了几千年?&rdo;

&ldo;假定，我至今还喜欢搏斗和冒险呢?&rdo;格谢尔说。&ldo;啊?&rdo;

我摇摇头：

&ldo;不，鲍利斯&iddot;伊格纳季耶维奇。我不信。我认为您不是这种人。您过于疲惫，过于悲观。&rdo;

&ldo;那么也许，我还是想跟扎武隆一决高下，&rdo;格谢尔平静地说。

我想了一下：

&ldo;也不对。几百年了……你们早就能分出胜负了。扎武隆说过：魔法‐‐就像击剑。您没有拿长剑搏斗，您拿的是击剑运动中的花剑。您在说刺人的话，而不是在刺敌人。&rdo;

格谢尔顿了一下，点点头。又有一股浓烟涌入瓦灰色的烟云。

&ldo;安东，你认为有可能在生活了几千年之后，还能像从前一样对人类怀有怜悯之心吗?&rdo;

&ldo;怜悯?&rdo;我进一步问。

格谢尔点点头：

&ldo;正是怜悯。不是爱‐‐我们没有能力爱整个世界。不是赞赏‐‐我们太清楚人类究竟是什么东西了。&rdo;

&ldo;怜悯，大概是能够的，&rdo;我点点头。&ldo;可是您怜悯什么，头儿?怜悯是微不足道，徒劳无益的。他者不可能把人类世界变得更好。&rdo;

&ldo;我们会的，安东。无论如何我们都会的。相信一个见多识广的老人吧。&rdo;

&ldo;可是……&rdo;

&ldo;我等待奇迹发生，安东。&rdo;

我疑惑不解地看了看格谢尔。

&ldo;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奇迹。或者是所有的人都能获得他者的能力。或者是所有的他者都会重新成为人类。或者是有朝一日不是按照&lso;人类还是他者&rso;的特征来划分，而是按照&lso;好还是坏&rso;的特征来划分。&rdo;格谢尔温和地笑了。&ldo;完全无法想象，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能不能在某个时候发生。不过要是这种事情终究会发生……我更愿意站在守夜人巡查队这一边。而不支持宗教法庭‐‐强大、智慧、正确、万能的宗教法庭。&rdo;

&ldo;有可能，扎武隆正在等待这样的奇迹?&rdo;我问。

格谢尔点点头：

&ldo;有可能。我不知道。不过，熟悉的老对手总比年轻的不知底细的冷血动物好对付。也许你觉得我是保守分子，不过我认为扎武隆的花剑比进步的黑暗巫师的棒球棒更保守。&rdo;

&ldo;您对我有什么建议?&rdo;

格谢尔双手一摊：

&ldo;我的建议?你自己作决定吧。你可以离开，去过普通的生活。你可以去投奔宗教法庭……我不会反对。你也可以留在守夜人巡查队。&rdo;

&ldo;并且等待奇迹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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