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第1页_守夜人刘亮程解读([俄]谢尔盖·卢基扬年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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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切都顺利吗?&rdo;斯维特兰娜问。不过，她声音中的疑问语气只有一点点。她对一切事情都很敏感，不用多说。

&ldo;还算顺利，&rdo;我点点头。我看了看娜久什卡的床‐‐女儿睡得很熟。&ldo;变形人没有找到。同老巫婆谈了话。&rdo;

&ldo;讲讲吧，&rdo;斯维特兰娜说。她只穿了一件睡衣坐在床上，身边放着一本大部头书《姆米矮子精》。或许是念给娜佳听的‐‐临睡前听什么她都无所谓，哪怕是材料力学的课本也行，只要是妈妈的声音就好。或许是她自己打算在临睡前拿一本好书翻翻，休息一下。

我脱掉鞋子，换下外衣，坐到她身边，开始讲述。当我复述老巫婆讲的&ldo;妻子施魔法&rdo;这句话时，斯维特兰娜甚至慌了神。

&ldo;绝对没有!&rdo;她无可奈何地喊道。&ldo;问问格谢尔……他明白我的任何咒语……我脑子里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想法!&rdo;

&ldo;我知道，&rdo;我安慰她说。&ldo;老巫婆承认，她撒了谎。&rdo;

&ldo;不过也不对，想法是有的，&rdo;斯维特兰娜忽然冷笑了一声，&ldo;思想怎么回避得了……不过这是因为一时糊涂，不必当真。这是我跟奥莉加在议论男人时说的……在很久之前。&rdo;

&ldo;你惦记巡查队吗?&rdo;我忍不住问道。

&ldo;惦记，&rdo;斯维特兰娜承认。&ldo;咱们别说这个了……安东，你是好样的!黄昏界的第三层你进去了吗?&rdo;

我点点头。

&ldo;第一等级……&rdo;斯维特兰娜没有把握地说。

&ldo;超出自己力量的事情是做不到的，&rdo;我反驳说。&ldo;第二等级。正经的第二等级。我的极限。这个咱们也别说了，好吗?&rdo;

&ldo;咱们还是来谈谈老巫婆吧，&rdo;斯维特兰娜笑了起来。&ldo;这么说她休眠过?我听说过这种休眠，不过毕竟很少见。你可以写一篇文章了。&rdo;

&ldo;送到哪里去发表?《论据与事实》报吗?宣布找到了在莫斯科郊外的林子里休眠了六十年的老巫婆吗?&rdo;

&ldo;送到守夜人巡查队通讯员那儿去，&rdo;斯维特兰娜建议。&ldo;总之，我们应该出版自己的报纸。给人类看的应该是另一个文本……什么都无所谓，哪怕是专业性很强的东西也行。《俄罗斯水族馆通报》，比方说用这样的刊名。上面介绍怎样繁殖雀鲷鱼，并在室内装置水族馆设施。&rdo;

&ldo;你是从哪儿学到这些知识的?&rdo;我感到惊讶，打住话头。我回想起来，她的第一任丈夫，那个我从未见过的男人，是个养观赏鱼的爱好者。

&ldo;别大惊小怪，我只是回忆起来罢了，&rdo;斯维特兰娜皱了皱眉头。&ldo;无论是谁，哪怕是弱小的他者，都应该能看到报纸上真正的文字。&rdo;

&ldo;我已经想好了第一个小标题，&rdo;我说。&ldo;《为先进的魔法干杯》。还要故意拼错&lso;先进&rso;这个词的首字母。&rdo;

我们俩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ldo;把那个法器拿出来吧，&rdo;斯维特兰娜请求说。

我伸手拿来衣服，取出包在手帕里的梳子。坦白说：

&ldo;我看不出这把梳子有什么魔法。&rdo;

斯维特兰娜把梳子拿在手里几分钟。

&ldo;怎么样?&rdo;我问。&ldo;应该怎么办?朝身后扔去，那里就会长出一片林子来吗?&rdo;

&ldo;你什么也不必看出，&rdo;斯维特兰娜微笑着说道。&ldo;问题不是在于力量，那是老巫婆取笑你。也许，甚至连格谢尔也什么都看不出……这不是给男人的东西。&rdo;

她把梳子拿到头发跟前，开始从容不迫地梳起头发来。她漫不经心地说道：

&ldo;想象一下……夏天，炎热，疲劳，夜里睡不着，整天工作……然后‐‐在凉水中洗澡，有人给你按摩，你吃了美味的食品，喝下一杯优质葡萄酒。你觉得心旷神怡……&rdo;

&ldo;是可以改善自我感觉吗?&rdo;我明白了。&ldo;消除疲劳?&rdo;

&ldo;仅仅对女人而言，&rdo;斯维特兰娜笑了起来。&ldo;这梳子古老，大约有三百年了，至少。看来这是某个强大的魔法师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的礼物。也许，还是个人类的女人……&rdo;

她看了看我‐‐她的眼睛炯炯有神，温柔地说：

&ldo;它还应该可以让女人变得更有魅力，令人倾倒，难以抗拒。你觉得有效吗?&rdo;

我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目光一扫，熄灭了小灯。一道魔法屏障消除了我们所有的声音，这是斯维特兰娜自己布下的。

我很早就醒来，还不到早上五点。不过，感觉好极了，完全是精神焕发‐‐就像女主人用魔梳得意地梳过头似的。我想获得伟大的成就。还想饱饱地吃上一顿早餐。

我没有叫醒任何人，悄悄地在厨房里翻寻着，找到一个长面包，切下两片，发现一小袋切片灌肠。还倒了一大杯家酿克瓦斯‐‐然后我带着所有这些东西出去了。

天已经亮了，但村子里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人赶着去挤晨奶‐‐牛棚已经空了五年。总之，没有人赶着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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