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打开手机,又发了一个表情,乖巧坐等的表情。
而在寝室的另一边,庄菲出声问她们:&ldo;我和你们说话,你们装作没听到?&rdo;
问题抛出来以后,过了大概两三秒,寝室里没人回答,夏林希的手机却响了。来电显示蒋正寒,夏林希立刻按下接听,由于寝室气氛不是很好,她握着手机准备出门。
蒋正寒在电话里和她说:&ldo;我刚才在开会。&rdo;他跳过会议的内容,直接奔向了主题:&ldo;今天晚上,你想去哪里?&rdo;
夏林希答非所问道:&ldo;你们的开会时间,改到了早上七点。&rdo;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ldo;是因为到了年底,所以比原来更辛苦吗?&rdo;
也不全是。
是因为组长比从前要求更高了,所以组内会议的时间延长,又提早到了早晨七点。在目前的计算机行业里,员工加班加点的干活,原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不仅是在一些创业公司,哪怕是界内的龙头企业,也难免有加班成风的现象。
而蒋正寒所在的公司,奉行的是弹性工作制,并不规定员工到岗时间。但他所在的数据分析组,要求却比一般的技术组更严格,到了今年的年底,组长更是一反常态,开始多番催促,盼着能提高进度。
蒋正寒没有提及这些,他笑了笑才回答道:&ldo;还好,算不上辛苦。&rdo;接着把话题引向了今晚的见面:&ldo;晚上几点有空,我去你们学校……&rdo;
他的话还没说完,庄菲猛然拉开了椅子。
椅子摩擦地板,响声格外刺耳。夏林希还没有走出房间,也没有听清蒋正寒的话,只听见庄菲将矛头对准了她:&ldo;夏林希,你站住。&rdo;
夏林希脚步一顿。
庄菲站在她身后开口:&ldo;上次的事,我没再找你吧,隔壁寝室的人都知道了,是你先惹我的。&rdo;
此时寝室的房门紧闭,夏林希握上了门把手,仍然选择保持沉默。她并不了解庄菲,也摸不透她的性格,只觉得她像一颗炸弹,即便没有火苗做引子,也要时不时地炸两下。
至于上次那件事,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导火索也很简单,庄菲嫌她吵闹,砸了自己的录音机,夏林希弯腰去捡,抬头就被扇了一巴掌,她并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所以当场踹了回去。
据说时间能冲刷一切裂fèng,但可能一个月的时间不够长,在她们两个人之间,依然存在着莫大的嫌隙,而在当下的这一刻,又被庄菲主动挑起了。
与其说庄菲要和夏林希正面冲突,不如说她是在为自己辩解。整个寝室一共四个人,庄菲说出来的话,却很少有人回应。
就仿佛她在唱一场独角戏,演得再好无人赞赏,演得再差无人纠正。
与之相反的是,夏林希没有被孤立过,所以体会不来这种感觉。一方面是因为,夏林希习惯了独来独往,另一方面更是因为,她不可能站在庄菲的角度为她考虑。
夏林希扶着门把手,也没有回头看庄菲,说出的话还算客气:&ldo;期末考试还没结束,你有时间不如看书。&rdo;
&ldo;我看了一晚上的书,&rdo;庄菲放缓了声调,刻意强调了一点,&ldo;我找了同学自习,有隔壁寝室的人,还有陈亦川和徐智礼。&rdo;
夏林希只回了一句:&ldo;你不用告诉我这些。&rdo;
庄菲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想告诉夏林希,她能找到合得来的同学,也有时间和精力一直学习,但是夏林希对此漠不关心,无法彰显庄菲的胜利。
夏林希打开房门,径直从中走了出去,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她的手机还在通话中。
走廊上也有暖气,但比寝室冷一点,过道上吹来一阵风,掀起了她的裙摆。她低头打了一个喷嚏,背靠墙壁站了两秒,对着手机开口问道:&ldo;你还在听吗?&rdo;
电话的另一头,蒋正寒声音平静:&ldo;我一直在。&rdo;
夏林希没有谈到庄菲,她用手指敲了敲窗台,估摸着见面的时间,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ldo;今天晚上七点,我在学校门口等你。&rdo;
蒋正寒应了一声好。
在他的那一边,大概也正忙,隔着手机屏幕,传来嘈杂的交谈声。夏林希隐约听见他们在讲什么模型,于是很体贴地说了一句:&ldo;那我们晚上见,我今天还有最后一场考试,也许早上还能复习两个小时。&rdo;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通话即将结束。
蒋正寒左手握着手机,右手还翻阅着一批材料,心思却完全放在了夏林希身上,他翻页的手指停了停,同时接上了她的话:&ldo;期末考试以后,你还有别的事要忙么?&rdo;
夏林希承认道:&ldo;有美赛啊。&rdo;
她站在走廊的窗台前,深吸一口气又说:&ldo;等到美赛结束,我就要回家了,下学期准备在iion公司实习,楚秋妍也和我一起。iion公司的总部,好像离你们很近。&rdo;
这样我白天也能见到你。
最后一句话,夏林希没有说出口,这需要蒋正寒自己领会。
蒋正寒仿佛领会了一点,因此他笑了一声,又和她说了几句话,才等她挂断了手机,似乎和平常相比,也没有什么不同。
这天晚上七点整,风比平日吹得更冷,冬天的夜晚来得早,天幕已然漆黑一片。
夏林希刚刚结束期末考试,只觉得整个人都很放松。她奔着学校门口向前走,走到即将到达的地方,被人从暗处牵住了手,并且牵得很紧。
她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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