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蒋泊锋晚回都会至少给他打一个电话的,甘涔给徐开打电话。
“喂…?徐开,蒋泊锋跟你在一块儿吗?”
“在呢,我们在医院呢…”甘涔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毯子滑落在地上:“怎么在医院?蒋泊锋去医院了?!他哪里受伤了?!”
徐开一手拿着单子在药房乱糟糟的窗口前排队,一手把电话夹在耳朵根儿:“没事儿,我估计他就是最近酒场多,压力又大,胃上的老毛病犯了,开点药就行了。”
甘涔急了:“你们在哪个医院啊,我现在去找你们吧!”
甘涔慌慌张张去抽屉里摸车钥匙,他忘了自己还出不去。
徐开说:“大晚上你乱跑什么,他在车里歇着呢,歇会就好了,你出来他还得担心你,我给他拿了药就回去了,你在家等他吧,你照顾好自个就成了啊,真没事儿,有我呢…不说了啊…”
徐开挂断了电话,甘涔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想起和蒋泊锋最近闹出的种种,他毫无顾忌,做什么都凭自己所想,他不是看不到蒋泊锋已经很疲惫了,他只是觉得…只是觉得…
甘涔说不出来,他只是习惯了索取。
他抓着电话,在没开灯的客厅里无措又无助地蹲了下去,他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攥地越来越紧,扯得痛了,他埋下去头去,也无法将眼眶里忍不住淌下的眼泪倒逼回去…
不一会,他看到外面闪烁的车灯,甘涔匆忙擦掉了眼泪,抓着毯子躲在博古架后面,他的眼睛是红的,脸也是红的,哭的皱了,他不想让蒋泊锋看见。
蒋泊锋进了门,甘涔悄悄探出一点,看见蒋泊锋手里还拎着一袋菜市场买回来的菜,进了厨房,紧接着,厨房的灯开了,蒋泊锋背对着他,甘涔听见哗哗的流水声,蒋泊锋将碗里的米淘洗好,拿碗泡着,接着擦手出去了,
甘涔闪身躲回去,有那么一个瞬间,好像回到了他们上学的时候,那时就算是约会俩人也没有钱,他们很多时候都是待在蒋泊锋那个靠亲戚接济的筒子楼里,简陋的屋子狭小又拮据,到了吃饭时间,蒋泊锋便会去外面炒一盘菜,两个人分着吃。
他们第一次做爱也是在那间小屋里,重生回来的甘涔耍了小心思,他故意让蒋泊锋射进去的东西待在身体里没洗,他装作的不懂的样子,第二天早上他果然发起了低热,从那以后,蒋泊锋从来没有忘过在事后要给他清理干净…
甘涔睁大了通红的眼睛,坚持,赌气,好像在这一刻全部都被推倒,变得不再重要,空气的摩挲让他嗓子也跟着涨的哽咽,他和蒋泊锋之间,哪里需要分谁听谁的,谁向谁妥协呢…他就一辈子听蒋泊锋的吧,所有不能忍受的,因为是蒋泊锋,所以他可以忍受的,对吧…
……
甘涔一晚上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梦里他先是笑,又是哭,他醒了,现实的光线携带着温度暖洋洋地打在他的眼皮上,他第一时间寻向身旁,看见蒋泊锋还在熟睡,甘涔松了一口气。
他轻轻侧了侧身,蒋泊锋将他揽的更紧了些,还没醒,甘涔想起昨晚蒋泊锋一个人吃了药睡了,他心里就难受,没一会,蒋泊锋也醒了。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胃疼了?”
甘涔把脑袋蹭了两下,有些幽怨地问:“为什么难受不告诉我?”
“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了…”蒋泊锋说,他闭着眼睛,握住甘涔的手,放在胸膛:“再陪哥睡会儿,嗯?”
甘涔点点头,其实他不多困,毕竟今天还有事要跟蒋泊锋说,但他还是听话地在蒋泊锋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俩人抱着又眯了一会。
八点半的时候,蒋泊锋起来了,下床,洗漱,甘涔是陪蒋泊锋眯的,反倒是自己睡着了,他醒的时候座钟的分针都已经快走了一个圈,蒋泊锋把粥给他端上来了。
甘涔顶着一个鸡窝头在被窝里坐起来,迷茫的很。
蒋泊锋给他盛好了。
甘涔迷迷糊糊地溜着碗边喝了一口:“我好像没刷牙…”
蒋泊锋看他的眼神有些费解,大概是不知道他这一个多小时干什么去了。
“那你不赶紧去。”
“哦…哦!马上!”甘涔醒了神,连忙踩上拖鞋,一边刷牙一边懊恼,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忒没用了,一会万一蒋泊锋有事又要出门怎么办?
他火速地洗了一把脸,几大口把桌子上的粥和鸡蛋吃了,又在蒋泊锋的目光下,不得不塞进去两个肉包子,甘涔走神,一个噎住,憋得脖子通红,要咳咳不出来的。
“咳——!咳!”
“你吃这么急做什么?”蒋泊锋也顾不上说他了,赶忙拍着他的背,拿碗去给他接,甘涔呕了好几次,才把噎住的几口包子吐了出来,顺过了气。
“你现在老让我吃这么多!长不长肉又不是我说的算!”甘涔噎地难受,喝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嗓子眼还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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