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看她,又探头看屋内,憋了满脸的问号,岑今不理会,伸手把两杯咖啡都取下,不放糖,咕噜噜喝完一杯,又一杯。
然后拿手背抹了抹嘴,说:&ldo;今天退房。&rdo;
‐‐
行李包还在,略翻检了下,没有什么可替换的衣服,意外地找到一根挂链,下头坠了个小贝壳的吊坠,试了一下,可以打开,里头是粗制的口红。
岑今笑:他拿掉她的晚礼服,还她一件改的衬衫,拿掉她那么多化妆品,还她一个做工粗劣的口红。
但她居然心里有欢喜,觉得这买卖公平合算。
她拽着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对着镜子仔细梳理头发,指腹揩了口红,一点点给嘴唇上色。
刀疤进来的时候,她已经等了一会了,正拿一个空的高脚杯去撞另一个,阖着眼睛,听薄玻璃磕碰的轻响。
眉心一凉,有枪口抵上。
岑今笑起来,睁眼看刀疤:&ldo;这就是你们惯用的伎俩?你以为,枪口抵到我头上,我就会吓地腿软,然后跪下招供是吗?&rdo;
她拨开刀疤的手。
&ldo;我对你们上帝之手,关注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几乎是刚有风声传出,我就注意到了。&rdo;
刀疤冷笑:&ldo;是啊,心里有鬼。&rdo;
岑今不理会他冷嘲热讽:&ldo;我听说,你们自诩&lso;公平、公正、不暴怒、不盲目、不错杀、不放过&rso;,你们会给出审判,疑犯认罪之后,证据确凿,才会执行惩罚。&rdo;
&ldo;是。&rdo;
岑今说:&ldo;真是吗?开始我也以为是,所以我一直觉得,有这样一场审判也挺好,反正是针对我个人,也不会连累谁。&rdo;
她盯住刀疤,眸光渐渐收紧:&ldo;但我的保镖是怎么回事?他有什么罪,你们问都不问,直接请了狙击手she杀他?在公海上引爆快艇,有给过我审判吗?就算你们有大把证据,听我自辩了吗?我认罪了吗?&rdo;
刀疤一时语塞。
顿了顿说:&ldo;这个我要解释一下,岑小姐,你可能不知道,你的案子很特殊,上头指明了你必须接受审判,也就是说我的任务是带你回卡隆‐‐我没想过要杀你,当时快艇上放了炸药,只是想作为威慑,但是后来事情发生得太突然,ak又是个新手,过度紧张……&rdo;
&ldo;至于卫先生……我非常抱歉,好在没有酿成严重的后果。这确实是我个人行事偏激造成的,事了之后,我会如实向上汇报,有任何惩罚,我也接受。&rdo;
&ldo;岑小姐,我们有不同的追缉分队,负责跟进追捕不同的战犯,我想即便是最正规的执法机构,也没法保证事事尽善尽美,希望不要因为我个人失误,质疑整个组织‐‐我们或许偶尔走偏,但这跟你手上的保护区沦为害人的魔窟,完全是两回事。&rdo;
岑今笑出来:&ldo;不错啊,聊事情不走题,时刻不忘套我的话,你如果被上帝之手开除了,可以试试去当谈判代表‐‐所以,我要被带回卡隆?&rdo;
也挺好,起于斯,终于斯,她也有三年多没回去过了。
起身的时候,她问了一句:&ldo;为什么我的案子特殊?&rdo;
&ldo;因为指控你的人,是很重要的人物。&rdo;
岑今咯咯笑起来:&ldo;是总统吗?他知道给我发错了勋章,觉得没面子,想要回去是吗?&rdo;
忽然又想起什么:&ldo;我怎么觉得,你的态度对比之前,有转变呢?&rdo;
刀疤回答:&ldo;因为天亮的时候,卫先生来找过我了。&rdo;
岑今的脑子里,忽然空了一下。
她扶住桌边,觉得自己像个塑料充气人,身上被划了道口子,之前跟刀疤对答时硬攒出的士气,忽然就泄了出去,整个人软得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连自己的声音都有点飘:&ldo;他还没走吗?&rdo;
&ldo;他给我讲了保护区的另一个故事版本,我虽然并不相信,但是平心而论,也确实不能排除有这个可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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